兩下裏一拍即合幹柴烈火,不顧領班的眼刀威脅在餐桌上就開始討論相關事宜。蕭念趁機悄悄的問大叔:“你們進行到什麼地步了?”董旭白她一眼,又好奇,“覺得她怎麼樣?”
“又是個美女。”蕭念想了想,很認真的說。
“就這樣?”
“就這樣。”
那邊廂熱烈完畢,工讀生心滿意足的去聽領班對他單獨教育,解妤意猶未盡,轉過來煽動旁觀者:“小九有沒有用不著的課本啊課外讀物啊文具啊什麼的,穿不上的衣物都行,送給那些有需要的弟弟妹妹們?”蕭念楞了楞,“有,我有……要整理出來。”
解妤打蛇隨杆上:“你學習時間寶貴,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去幫你整理吧。”
蕭念看著解妤明顯有別的含義的笑容,便也一挑眉毛:“好啊,數量有點多,要麻煩姐姐了。”
不管你出什麼招,都放馬過來吧。
解妤陪完男人小孩後沒回自己家,拎了一打凍啤酒去找花鈴。進門甩了高跟鞋癱在沙發上,死黨正在往下揭麵膜。
“覺得那男人怎麼樣?”
“誰啊?”
“裝蒜!”花鈴彈一下解妤的鼻頭,“我老大。”
解妤抱著靠枕躺下,望著酒罐上凝出來的一道道水跡出神:“人很好……成熟、英俊、能力出色,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那你努力抓緊,據我觀察,他身邊走的近的成年女性目前就你一個。”
“你為什麼不自己留著?”
花鈴噎住,也一起倒下了:“我爭不過呀……”
兩個女人齊齊聲歎出一口長氣:“唉……可惜是有主的人了。”
硬要插進那層關係裏去,就意味著傷害和被傷害,更要命的是,“內心的善良不允許我下手”——解美人原話。
說到底這雙解語花都是聰明人,但是看的太透徹了,往往寂寞。仿佛一池清水,隻有陳年淤泥水草螺螄攪的混了,才養的住魚。
“為了我們見鬼的感情潔癖,幹杯!”兩個女人豪爽的一口氣半罐液體下去,旁邊擺了一堆空罐子。
這麼喝也不見醉意,酒量太好有時也挺能刹風景:兩個失意人隻喝了一肚子飽脹,卻解不了千愁。
蕭念卻是真的認真忙著用功學習,並且一改往常挑三揀四感興趣的就學不感興趣的隨便了解的惡習,開始係統的接收課本內外知識。莫扉君在旁邊看在眼裏,暗暗的也下了決心。
S大曆年都要接收幾名S中的保送生,今年老師第一個推舉的就是向語哲,被這位出挑優秀的學生婉拒了,理由是家裏已經安排出國升學。第二順位的是現任前學生會長莫扉君,莫同學一點也不含糊的告訴老師她要參加高考,目標B大海洋學院。老師們對莫扉君很有前途的遠大理想表示了讚歎,於是退而求其次找上蕭念,蕭同學感恩戴德然後苦口婆心:“主任,還是不要勉強啦,我哪裏夠資格被保送呀,出勤率這麼低,成績也不是特別的好,老師們這麼多年對我高抬貴手沒嚴厲處罰我就已經很照顧學生了,我就別浪費這個寶貴的名額,讓更優秀的學生上吧。”
以教導主任為首的保送生考察推選小組幾乎要集體仰天長歎——怎麼了?今年是怎麼了?怎麼這些學生們一個兩個都不把保送當回事……老師們很沒麵子很鬱悶啊!
終於成為保送生的唐冰冰更是覺得心裏堵的慌,就像兩個圍棋高手對決,一方棄權,另一方判不戰而勝——一場仗還沒打就贏了,這根本就分不出高下來嘛。尤其聽到“她白撿了個保送名額”之類的閑話後,更加覺得窩火。
但好歹沒有遷怒於棄權的蕭念,被保送上第一誌願的大學,唐冰冰很肯定自己的能力和幸運——這讓好幾天一跟她有視線交流就提心吊膽的蕭念很是鬆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得罪她。”蕭同學如蒙大赦,向其實也沒撇清關係但因為某種原因得以置身事外的莫同學表白。
“你就笨死算了。”莫同學的回答堅持一百年不動搖。
蕭念的目標誌願是什麼,其實身邊的親友都很了解:B大地質學院。蕭小九要繼承家中兩代人的衣缽,走父母沒有走完的路。
蕭念的衣服鞋襪包括內衣一直都是花玲幫忙買的。一個小女孩子,身邊的大人要麼是超凡脫俗的大學老教授,要麼是更加脫離俗務連家都少見回的外企高管,隻有熱心的馬大姐替小孩打理衣裳。那老氣橫秋的顏色選擇,和匪夷所思的搭配方式,讓稍微有點品位的人比如花玲之流實在看不入眼,於是主動要求全權接管小女孩的著裝工作。
其實馬大姐也很無辜,並且也實在不能去挑剔她的審美眼光,大姐有兩個孩子,一個是男孩,另一個也是男孩,完全沒有閨女生養經驗的她,哪裏能弄明白現在小女生的時尚潮流流行元素啊。
於是現在這個光榮任務落在了解妤身上。沒辦法,誰讓她是資深時尚雜誌編輯呢。況且在環保黨教義的光輝籠罩下,那兩個本該是相持不讓的人惺惺相惜起來,越看越對眼,越來越發掘出對方由內到外的美,遂迅速的親近到一塊兒去了,幾天不見就會想念,時時的約會二人世界。
連自告奮勇要為她們擔任司機兼保鏢兼搬運工的董旭,都被一句“女人逛街男人來湊什麼熱鬧”當麵駁回。被無端拋棄的男人低落了沮喪了,頭頂烏雲密布低氣壓盤旋,辦公區內外人人見而遠之,生怕那一個驚雷落下來在自己頭上就枉作了冤死的鬼。
花鈴安慰自己上司:“算啦,女大不中留啊。”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幸災樂禍?”董旭表情危險瞪著她似猛獸餓了三天剛放出籠,花助理不為所動,把一堆文件摞到他麵前:“您這是遷怒行為。請簽字,外麵正排著隊在等蓋業務章。”
說是逛街,其實也就是蕭念放學後跟著解妤去常去的那幾家店,試好了便買單走人。兩個人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蕭念又忙著高考複習,因此效率非常高。
偶爾解妤也會覺得不滿足,她想讓那死怪異性格的死小孩試穿各種類型的衣服最好還能拍照存檔,可那小屁孩仿佛是黑白兩色的深度中毒患者,並且頑固的鄙夷“花裏胡哨”和“囉裏叭嗦”的款式設計,讓解妤不由得對她實際年齡產生嚴重懷疑。
“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你不覺得穿上這個會很漂亮嗎?普通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都會喜歡這種款吧!”
蕭念看一眼那件被隆重推薦的泡泡袖雪紡紗小洋裝,麵無表情的拿著黑T-shirt白T-shirt往試衣間去了:“我覺得解姐姐穿那件肯定更可愛……小姐請幫我拿這款黑色牛仔褲的S碼,我想試一下。”
解妤感到空前的挫敗:“我就不信你開不了竅!”某資深時尚雜誌編輯賭上了自己的職業尊嚴,心想自己不能輕言放棄,需越挫越勇,做好打長期戰役的心理準備。蕭念聳聳肩,轉移對方注意力:“姐姐去改造改造莫扉君吧,那男人婆是越來越沒得治了,上次我跟她一起搭地鐵,還被阿婆指責說‘現在的小青年太不檢點了!光天化日的就摟摟抱抱!’……我隻不過是靠在她肩上打瞌睡,她摟著我怕我趴到地上去而已……真是誤會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