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唐家是京都中首屈一指的大佬,但是在這個資曆比他父親還老的曉府老爺子麵前,唐淩卻是絲毫不敢再擺那世家子弟的架子。
眾位房主目睹如此,雖然心裏各自有些想法,卻無人敢發話出聲。
直到秦守總管開始吩咐下人看座,上前招呼之時,曉竹聲這才似乎忽然想起了在場還有唐淩這樣一號人物,看著他訝然道:“唐公子,今日為何有如此雅興,與犬兒同來寒舍?”
唐淩苦笑一聲,做了一揖道:“今日是貴坊的大日子,後生身為主顧之一,自然要前來恭喜前輩了,並預祝貴坊接下來一切順利,後生在京都也算薄有聲名,若有有可以效勞的地方,坊主大可吩咐一聲,讓在下為貴坊略盡綿力也好。”
“是麼?”曉竹聲斜了他一眼,笑容逐漸斂去:“也包括送地與我恒坊?你小子好大的手筆啊,年少得誌,果然輕狂,想來也不是你老子唐末黎主意,必然是你自作主張,是也不是?”
唐淩顯然沒有料到這恒坊的老爺子說話如此直白,尷尬地咳了一聲道:“這不過是晚輩的一份心意……”
“收回你的虛偽!”曉竹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恒坊能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十數年不衰,這裏沒有幾個蠢人。”
言罷曉竹聲便轉過了頭去,懶得再去理他。
唐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手中的描金紫竹扇已被他捏得變了形,他沒有料到自己如此身份,對方卻沒有給一點麵子。
仿佛認為他隻是一個鬧家家的小孩一般,沒有絲毫的重視。
唐淩深呼吸了一下,片刻之後,臉色才逐漸緩了過來。
四麵諸位房主鴉雀無聲,麵現憂色,他們沒有想到坊主老爺子為了維護這新建的十二房,居然表現出了這種十年來罕見的果斷與威嚴,一點麵子都沒有給這位軍方的新貴。
“關於十二房建房之地的問題,我心早有所屬,京都西南滄瀾河道兩側,便有大片新土,十餘年來都在閑置之中,也該派上用場了。”曉竹聲目光緩緩地掃過眾人,語氣顯得有些感觸。
這幾句話就如同一個躁動的炸彈一般,扔進了死水一般的眾人之中,就連少坊主曉離眼中都閃過了一絲異色。
所有人都知道那塊地的價值,也明白那塊地不是誰都能夠用的,畢竟那裏與天機處太過接近。
恒坊與天機處,在十幾年前自然算是親密無間,不過這些年來,除了生意上的正常來往,已經不複有當年之態了,此次曉老爺子將雪藏了多年的閑土拿出來建十二房,也不知即將意味著什麼。
雖然並沒有人交頭接耳,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泛起了同樣的念頭。
恒坊是曉家的,但同時也是大家的,每一個決定都意味著在這個時代之中的命運改變,沒有人敢忽視。
唐淩沒有露出一絲多餘的表情,朝秦守告罪一聲之後,拂袖而去,隻不過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嘴角,悄悄地上翹了幾分。
有些詭譎,有些得意……
(天寒手凍,工作又忙,再加上寫得不好,看的人少,沒興趣寫了,存稿已放完,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