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什麼時候才能等到(2 / 3)

她從書桌下取出那一疊被她壓平收藏的包裹來,每一張包裹單上都有著他親手寫的地址和她的名字,還有他所在的那個地方的郵戳。可是,他卻從來不寫他自己的地址。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寫上他的聯係方式嗎?

她看著包裹上方統一的NK快遞的標誌,忽然倒抽了一口氣,“想到了,我想到了。”

她想到聯係他的方式了。隻要能聯係到他,她一定可以找到他,那他們就能重逢了!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送的這些糖紙,她有多後悔那天沒有不顧一切地留住他,她有多渴望他。

從她想到辦法之後,等待便成了讓她坐立難安的折磨,每一分一秒都慢得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慢長。正當她以為他或許這個月忘記給自己寄包裹的時候,一身藍色製服的快遞人員出現在了黃可檸的麵前。

當她看到包裹上的字跡正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所寫的,她握著手的筆都在顫抖,歪歪扭扭地簽完自己的名字,她急忙追問快遞人員道:“如果我的包裹還沒到的話,我是否有辦法查出它的相關信息?”

“你隻要登陸我們的網站,輸入你的包裹編號就能查到它的狀態了。”快遞人員耐心地回答道。

“是不是包括發件人地址和收件人地址都能查到?”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她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才是她所關心的。

“狀態隻會顯示貨物目前是在運送的哪個環節。”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查到發件人的地址?”黃可檸迫切地問道。

“你可以撥打我們的客服電話查詢一下。”快遞人員指著包裹單上的客服電話道。

“哦,謝謝。”黃可檸露出感激的笑來。她所有的設想看來都沒有錯,這樣一來,她相信自己在下次他寄出包裹的同時,一定能找到他。

就這樣又等待了十三天,黃可檸撥通了那個客服電話。

“喂,你好,我有一個包裹對方說已經寄出來了,可是我到現在還有收到,我想查一下它目前的狀態。”

“小姐,請給我們你的包裹號。”客服柔聲索要著包裹號。

“真抱歉,我一下子忘記了,可是我可以報給你我的收件地址。你可不可以憑這個去幫我查詢一下?”黃可檸的要求很快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她連忙報上自己公司的地址和自己的名稱。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客服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黃小姐,你的包裹前天已經發出了,預訂五天後將抵達,到時請您留意簽收,還有麻煩你記錄你的包裹號以便下次查詢時使用。”

為免客服小姐因自己對包裹的情況一無所知而產生懷疑,黃可檸記下包裹號表示了感謝之後匆忙掛斷了電話,又換了台座機重新撥響了客服電話,“小姐,麻煩幫我查一下XXPIU00836501這個包裹號的發件人地址可以嗎?謝謝。”

“地址是泰國清邁……”

他在清邁,老天,他在清邁。黃可檸強忍著想歡呼勝利的衝動,清楚記下了清邁那家青年旅行社的地址。

她按照地址飛快地上網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旅行社的網站,而網站上三個訂房熱線那麼清楚地寫在那裏。

黃可檸雙手因太過激動而緊握成拳。她終於要和鍾析通上電話了。

泰國清邁某青年旅行社內。

背著雙肩旅行包的鍾析正將客房鑰匙交到房東手中準備退房,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伸手示意房東稍等,“喂,凱捷嗎?”

“小析,又在哪裏風流快活呢?”

“嗬。我在清邁,聽你的聲音是不是又做成大生意了?”他對況凱捷的了解早就到了無需太多言語就能直擊內心的地步。

“不大,但也不小。你既然在清邁,那我們在普吉碰個頭吧,我正好這兩天有事要去普吉。”

“真抱歉,我已經和別人一起約好去拷叻了,下午就出發。”

沒想到鍾析這裏話音剛落,那邊況凱捷已經改變了行程,“那我也去拷叻,反正都是陽光沙灘,去哪裏還不是一樣。”

“你去普吉不是有事要辦嗎?”鍾析提醒況凱捷。

“還不是請些客人吃喝玩樂,隻要住得舒服吃得好禮物送得夠分量,不怕他們不滿意。那我們說好了,在拷叻碰麵,不見不散。”

“等一下,凱捷。”鍾析遲疑了一下,才以盡量輕鬆的口吻問道:“可檸還好嗎?”

況凱捷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在五秒,繼而發出壞壞的笑聲,“嘿嘿。怎麼?對我的女朋友還沒死心?”

“我隻是問候一下。”他唇角帶著淡淡的笑,眼中卻寫著無聲的落寞。

“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好。勸你不要抱著什麼乘虛而入的幻想了,還是老老實實在清邁找個女朋友吧。”況凱捷說到這裏,忽然興奮道:“對了。泰國盛產漂亮女人,你記得抓住機會。”

“我的話費還用來關鍵時刻救命呢。掛了。”他含著笑掛斷電話,唇角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

凱捷的口吻那麼自信滿滿,看來她過得很好。這樣的認知他該高興才對。凱捷能給她的,是自己不能給的——穩定。這不是女人最渴望的嗎?雖然在由濟州到東京的那一路上,他已經做好了不管放棄什麼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打算。他甚至決定放棄漂泊,在她所生活的城市找一份工作和她一起安穩地生活……他將一切都設想得那麼美好,可設想終究是設想。他無緣得到她,因此他欣然再次坦上了旅途。

“這位客人是不是要退房?”房東搖著手上鍾析客房的鑰匙問道。

“對。”他連忙收起手機,走到櫃台前。

“一共是730泰銖。”房東邊說邊將數字打在顯示器上。

鍾析看了眼一邊櫥窗裏擺放著的雜貨,指向了其中一款包裝相當可愛的糖果,“再給一包那個。”

“好的,40泰銖,一共770泰銖。”

鍾析核對數目之後到皮包中尋找零錢,恰在此時,房東麵前的電話響了起來。

“什麼?不知道房間號?那名字呢?沒有這個名字的客人。黑頭發?中國人?我們這裏的中國客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你問清楚再打來。”

房東正想掛斷電話,鍾析含笑遞上房錢的同時,主動向房東道:“我是中國人,讓我來聽一下吧,說不定對方急著找人。”

房東聳了聳肩,將話筒遞給了鍾析。

“喂,你好,我也是這家青年旅館的住客。請問你想找誰?具體是哪天入住的?或許我能幫忙問問看。”

鍾析親切的聲音傳到電話那頭似乎傳了很久,因為對方足足靜默了五秒之久,才以極其不平靜的聲音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鍾析臉上的微笑頓時凝結,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是她?黃可檸。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住在這裏?

“鍾析,鍾析,你在聽嗎?”她在那頭焦急地呼喚著。

他想出聲應她可是一想起和況凱捷之間的君子協定,他生生咽下了那個已經在舌間的“在”。他當初答應了會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是永遠地消失,所以他已經失去了接聽她電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