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藍天重又陷入沉默,似乎又恢複到了遇見樊星以前的模樣。不怎麼說話,不怎麼笑,隻埋頭工作。閑下來,就會發呆,木木地看著窗外,眼神空空洞洞。
現在的年輕人,情緒變化太頻繁了。前一天還是陽光滿麵,今天就是烏雲密布了。羅曉光心裏念叨著,仍是忍不住上樓,想趁店裏客人不多的機會與藍天聊聊。
剛一上樓,便看到藍天立在窗前發呆。夕陽的光輝照射著他的身影,長長的,那般寂寥。
羅曉光站定在他身邊,說:“我以為黃毛丫頭已經治愈了你的幻想症。”
藍天苦笑一聲,隻有形卻無聲,“我不想她擔心,是我自己的問題。”
“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你願意講,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藍天張張口,想說,但又不知道從而說起。從自己的成功開始,還是從自己的失敗開始?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平平淡淡,有星星相伴,日子過得平和而順暢。
平和到他忘記了自己叫藍天,自己的專業是廣告學,自己曾經那麼熱愛。
順暢到他時時壓抑內心中不斷湧現的靈感,不靠頭腦,隻靠一雙手過日子。
周圍世界其實每時每刻都在變,他在刻意放緩自己的腳步,不聞不問,不參與,掩埋東京的一切。
包括自己心底的熱愛。
見他欲言又止,羅曉光不再說什麼,與他站在這靜謐夕陽裏,看天色一分一分變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天猛然回頭,看到身後靜靜佇立的樊星。她的臉色柔和,散發著恬淡的光芒。
他的影子與她的影子糾纏在一起,相互重疊,是一個無意義的圖案。
羅曉光發現了藍天的一樣,回身看到了樊星,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下樓,給他們留一室安靜空間。
看樣子,他們需要談一談。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事態嚴重。或許,會發生什麼大變故也說不定呢。
“站了很久嗎?”藍天沒有動,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問。
“嗯,很久,久到忘記了來找你的初衷。”樊星打開書包,拿出一個白色信封,放在桌子上,“對不起,不是故意看到的。但是看到了,就沒辦法不過問。”
在看到白色信封的瞬間,藍天有一絲慌亂,旋即就鎮定下來,“外公轉給我的,是東京大學今年廣告設計大賽的邀請函。”
“我知道。實際上你還沒有拿到碩士學位,還沒畢業,寄給你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