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悅的時刻。
可以看到他的笑,可以看到他一步一步從黑暗世界走出來,走進兩人世界。屬於樊星和藍天的兩人世界。
樊星連做夢都是笑醒的。
林芳菲和任可伶禁不住納悶,難道嘉英中學是人間天堂,要不怎麼樊星從那裏實習回來之後一張臉時時笑成一朵花?以前,樊星也是開心的,但那開心是很單純的開心,是一種不知世事為何物的開心;但現在,樊星的開心透著一股成熟,仿佛一顆青蘋果變成紅蘋果,經曆了風風雨雨,終於領悟了成長的味道。
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究竟錯過了什麼?
這疑問越來越大,漂浮在頭頂,如一朵巨大烏雲,隨時可能傾盆大雨。為了確保自身的心髒可以正常跳動,在論文開題之後的一個晚上,林芳菲和任可伶關閉宿舍門,將樊星圍了個嚴嚴實實。
樊星困在兩人之間,睜大眼睛,不明所以道:“你們兩個怎麼了?”
林芳菲從鼻孔中哼了一聲,說:“裝傻是不是?”
任可伶蹺著二郎腿,加一句:“扮天真是不是?”
樊星搖頭,說:“請兩位明示。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人互看一眼,交換眼色,最後林芳菲問道:“說吧,實習期間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這的確是個問題,擊中樊星柔軟的內心。如果說隱瞞重遇藍天的事情是對她們兩個不誠實,那麼悄悄與藍天談戀愛就是對她們犯罪了。女孩子的友誼,在某種程度是透明的,禁不起一絲一毫的隱瞞。
“對不起,芳菲,可伶。”樊星決定完全坦白,爭取她們的諒解,畢竟情況特殊,“我談戀愛了。”
林芳菲和任可伶麵麵相覷,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過了幾秒同時大笑出聲。
“哈哈哈,原來是談戀愛啦。喂,不會是師生戀吧。與初中生?”
“嗬嗬嗬,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隻不過是戀愛而已哦。星星,恭喜你,終於邁出人生堅實的一步啦。”
“還有,”兩人異口同聲道:“你終於忘記藍天了。”
原來她們都知道自己根本就未曾忘記藍天。這個認知進一步加重了樊星的罪惡感。她用力咬住嘴唇,鼓足勇氣道:“與我談戀愛的那個人就是藍天。不是同名同姓,就是你我都認識的那個藍天。”
林芳菲一個箭步衝上來,按住樊星的左肩,大聲道:“你不要命了。你什麼時候見過人和神談戀愛有好結果?”
“星星,醒醒吧。”任可伶按住樊星的右肩,想拚命將她搖醒,“跟他談戀愛,你會受傷害。”
“你們怎麼不問問我是如何遇到他的呢?”樊星幽幽開口,那是對藍天的心疼。因為他人生中的意外,他的生命轉了彎,在轉彎的那個拐角處,她撿到了他。她說起再次重逢的那個午後藍天被長發覆住的眼睛,說起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變故,說起他溫和的體貼和等待,有對他的心疼,也有對他的感激。
“雖然未來有無數不確定,但我不能因此拒絕現在的快樂和幸福。這段感情,我願意投入,願意付出。”
這是樊星的承諾,代表著她的態度,執著而堅定。
“星星,既然如此,我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想提醒你,過往的那些早已經在他的生活中留下痕跡,那些是不可能會消失的。”林芳菲不再勸告,給了她一個赤裸裸的事實。
“而且那些痕跡包括袁月。不是說你不夠好,隻是,你們是兩個不同類型的人。”任可伶繼續林芳菲的話題,不給她一絲幻想。
是啊,前情舊愛,鐵一般的事實,永遠無法回避。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的世界中多了舊愛的身影,顯得蒼白,支離破碎。
如果舊愛來了,我該怎麼辦呢?
這一季寒冷日漸消退,春天邁著輕盈的步伐向我們走來,一路上不吝揮灑滿腔綠意,染綠了山川和湖水。
陽春三月,正是的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