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最美妙之處在於享受開始時分淡淡的曖昧,對方的一點點關心,一點點在意;自己的一點點患得患失,還有那麼一點點猜測。
這就是樊星此時此刻心情的寫照。來了,便去體驗。不去想結果,不去擔憂未來的走向。
那個晚上藍天袒露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其中的細節以及他的感受。樊星的心啊,滿滿的,都是心疼。
還有,一種不可抑製想要把陽光帶給藍天的衝動。
多麼希望,以自己的點點光芒和溫暖,撫平藍天心中的傷口,直至他可以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秋去冬來,轉眼就到了樊星實習結束的日期。
對於樊星而言,在嘉英實習的這兩個月簡直可以用“幸福”二字概括。與藍天的關係漸漸親密,中午一進入美味世界,藍天會把搭配得當的營養餐端上來(注意,營養餐是藍天按照營養學親自設計的哦),晚上下課回來,吃完晚飯,樊星等藍天下班,然後一起散步到公車站;在嘉英呢,自從得到安婧和齊佳的認同之後,班級所有成員對樊星是頂禮膜拜,課堂氣氛那是一日勝似一日。
隻是,即使再美好,也要結束。
念及此,樊星的心有些悵悵然。實習結束,要上課,要做論文,再不能給自己天天來美味世界的理由,再不能天天見到藍天。
那麼,見不到自己的藍天,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會想念,會在夜深之時輾轉反側,隻為了對方一個小小的笑容?
這情緒,如陰天時分的一片烏雲,籠罩在樊星一直明快的天空上,似乎轟隆隆的炸雷馬上就來,陰雨隨時可陣陣。
下午最後一節課,嘉英中學初三(一)班為樊星舉行的歡送會就在這種情緒中開始了。不知是離別情緒作祟,還是樊星的淡淡惆悵起了傳染作用,一股悲傷迅速蔓延,十五歲少男少女的臉上,灰黑一片。
進入冬季,白天一日一日變短,雖然隻是五點鍾,天色已慢慢暗下來。沒有誰去開燈,任由黑暗一步一步吞噬教室中的光亮,直至彼此再也看不見,隻能聽到聲音。
“樊星老師,可不可以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是安婧的聲音,隔著人群,響徹在教室上空。
這是她第一次在同學麵前稱呼樊星為老師。不是做戲,完全出自本意。
樊星仰起頭,對著聲音的來源說:“當然可以。我一向誠實。”
“我記得在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問你對我的感覺,你說既不喜歡也不討厭。那麼,現在,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
樊星沒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思索。
“怎麼,不好回答?”安婧等不及,開口道:“不用怕傷害我。”
樊星笑了,一朵安靜的笑容在夜色中浮上麵容,因不敢確定藍天對自己感情的猜測竟然消退。我們都是這樣的吧,因為在乎,因為急切,所以讓自己亂了方寸,無端猜測,沒有任何道理,不肯多等待哪怕一分一秒。
“安婧,不要咄咄逼人。”比之於安婧,樊星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平靜,“我隻是在思索該用怎樣的詞語界定我對你的感覺。不能簡單地用喜歡或者不喜歡概括,對於你,我的欽佩多於喜歡。你敢於在任何時刻表達自己的想法,詮釋自己,展現自己,這樣的勇氣令我欽佩。”
“這是全部?”安婧接了一句。
“你還挺了解我。”樊星頓了一下,“安婧,不要太急切,要有耐心。可以努力去爭取,但是要給予別人接受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