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藍天的變故(1 / 2)

在飛往東京的飛機上,藍天望向窗外的天空。白雲縈繞間,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清澈藍色。身邊的袁月閉眼小憩,麵容姣好,嘴角帶笑。

外麵是一望無際的寬闊,身邊是溫柔婉靜的港灣。即使去更遠的地方飛翔,身邊總有一個婷婷而立的女子與他並肩作戰。

一起向前走,在各自的領域爭取更大的成功。他與她,不是郎才女貌或者才子佳人的組合,而是雙劍合璧的結合。

初到東京大學,一切順遂得有些不可思議。很快地適應環境,融入班級,與各位老師建立良好關係,並在學期末拿到了本係的最佳廣告創意大獎。未來如一幅鋪展開的畫卷,點點筆墨揮灑,輝煌與燦爛正在向他揮手。

四月初的一個早晨,他與袁月行走在校園的主幹道上,談論各自的學業進度和計劃。道路兩旁是一株株正欲綻放的櫻花,淡粉色的花蕾一朵一朵,點綴在隨意伸展的枝丫上,熱鬧而繁盛。

隻是,這兩個俊男美女都不肯抬頭觀賞。置身於大自然創造的美麗景色中,他們的心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全部注意力集中於手中的行事簿。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來,優美的和弦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商談。接聽完畢,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作。

袁月看著藍天的臉色轉青,又由青轉白,驚訝地問:“藍天,誰打來的?”

認識將近五年,從來沒有見過藍天的臉上有這樣的表情,震驚,又加了那麼一點無法接受。他一向是風雨欲來神色亦如常的優秀男子,無論麵對任何重大比賽或者是難題,都微笑麵對,迎刃而解。初入名湖之際,藍天的名字便如雷貫耳。她不以為意,在同學的勸說下去觀看藍天參與的辯論賽,頓時被他的自信風采和掌控能力所折服,一發不可收拾。她,袁月,不是一個隻看表層的花癡女,拋卻諸如英俊、帥氣之類的覆蓋,剩下的內核——自信和自如才是她要的。

於是,她記住了藍天這個名字,並在辯論會結束時站在他麵前,說:“你好,我叫袁月。我喜歡你。”

於是,她成了藍天的女朋友,成為名湖唯一一個可以與藍天手挽手走在一起的女生。她原本就是一個優秀漂亮的女生,藍天女朋友的身份使她身上的光芒更加閃亮。

於是,她也成為名湖的傳奇,無人可挑戰。

藍天緊緊攥住手機,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袁月伸手握住他的手,冰涼而顫抖,“藍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袁月,”藍天反握住袁月的手,“爸爸媽媽去旅遊,飛機失事,現在在醫院。”一句話說的七零又八落。

“現在情況怎麼樣?”

“爺爺說,”藍天的聲音壓抑,“爺爺說在急救室。我要回去。”

“好。”袁月翻一下自己的行事曆,有些為難地說:“藍天,我不能和你回去。我這個星期要主持新學期晚會,表現要算進成績裏。”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不舒服的感覺一閃而逝,處於震驚和傷痛中的藍天沒有時間深究它從何而來,也不想深究。

馬不停蹄來到醫院,迎接他的不是爸爸媽媽脫離危險的消息,而是爺爺的縱橫老淚。他與爺爺相互攙扶,一路逶迤,來到太平間。冰冷的床上躺著對他寄予無限期望的爸爸媽媽,熟悉麵容,音容笑貌已經不複存在。

一瞬間,頭頂上的天,生命中的支柱,轟隆隆,全部倒塌。

一路順風順水的藍天,一路優秀出色的藍天,一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向著成功衝刺的藍天,第一次追問成功的意義是什麼,生命的意義在哪裏。

對於他的每一個進步,每一份榮耀,爸爸媽媽都給予表揚、肯定。這些全部是他一直向前走的動力,支撐著他的生命。

如今,這些支撐突然消失。事情發生得如此迅速,叫他如何承受?生命仿佛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總以為隻是一場夢,所以不肯醒來。

兩個月後,藍天回到東京大學。校園景色未變,身邊老師同學未變,處處洋溢著濃濃的書卷氣息。每天照舊從住所去上課,照舊與袁月走過植滿櫻花的主幹道,表麵上看來一切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他的心,已然發生了巨大變化。

驚覺恍如隔世一般。

他變得安靜異常,導師授課的時候會走神,與袁月對話的時候所答非所問。很多次,手裏拿著厚厚的原理書,眼睛卻望向天空深處。很多次,麵前鋪開一張白紙,卻寫不出一個字。

浮現在眼前的永遠是爸爸媽媽的笑臉,無法揮散,與他同行。

導師找他談話,說,藍天啊,你是我見過最富有創意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你要忘記過去,好好振作起來。

袁月說,藍天,逝者如斯,我們無法挽留。這一切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你要盡快調整過來,重新走向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