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的疼痛,
在瞬間迸發,
嫉妒之色,
愛與恨並行。
銀色的針,細細長長。在光線之下散發著一陣陣的寒光,看似隨手可以折斷,卻是天君天無夜的成名暗器。
“公主,這針要收起來嗎?”湘軒之內,秋兒望著宋依顏手中的銀針問道。
“嗯,收起來吧。”宋依顏點頭,把手中的銀針遞給秋兒。雖然天無夜答應要教她武功,但是因為她已經十七歲了,身子骨過了學武的最佳時間,因此他隻教了她放暗器的功夫。
猶記得他在教她的時候,曾說過,“隻要在這銀針上抹上見血封喉的劇毒,你要殺我,其實並不難。”
她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在鼓勵她對他下殺手嗎?亦或是在試探她的心意?
天無夜嗬,任何時候都是那般的狂傲與自信。也許在他認為,她是永遠都殺不了他的。
秋兒拿出錦盒,收起了銀針,同時望著外麵的天色,“公主,已經酉時了,該去主君那裏了。”她提醒著自個的主子道。每晚這個時候,主君都該是在天水閣中等著。
秋兒的話使得宋依顏不由得蹙了一下眉,“秋兒,若我今天不去天水閣,那後果會如何?”
“公主……”秋兒麵有難色地叫道。
“放心,我會去的。”宋依顏擺擺手故作輕鬆地道。她並無意為難秋兒,況且每天晚上都去那裏,也並不差今天一晚。
“那便好。”秋兒熟練地服侍主子更衣梳妝,“公主別怪奴婢多嘴,主君會讓公主每日去天水閣,便是因為喜愛公主,才會如此。奴婢在天君府幾年,從未看過主君如此寵幸過哪位女子。”甚至連公主的頭銜都可以給予。
寵幸?!宋依顏不由得想笑。天無夜每晚召她去天水閣,每晚擁著她入眠,不外乎是逗弄她的反應,欣賞著她的發顫,要她臣服於他而已。若是秋兒知道天無夜至今沒有要過她的身子,不知秋兒會做何感想。
“秋兒,若是讓你終日待在一個你不愛的男人身邊,你會覺得那是幸福的事嗎?”她問道。
“不愛?”秋兒一驚,“公主,這話你可不能隨便說啊。”即使主君現在正寵著公主,但是也該分請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為什麼不能。”宋依顏不在乎地聳著肩,她不愛天無夜,這個事實,她知道他也知道。
“因為……因為……”秋兒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明,“主君那般絕世的容顏,公主怎麼會不愛主君呢?”那種讓人醉心的精致容貌,使得多少女人為之癡狂啊。更不用說主君如今的身份地位了,隻消抬抬手指,便有無數的女人趨之若鶩。
“也許吧,但是對我來說,他太可怕了。”他的狠與絕,他的冷血她都見識過。這樣的男人,她愛不起。
“隻要公主不要惹惱主君,主君自然不會對公主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秋兒想了想道。
“那麼如果我執意要惹惱他呢?”宋依顏側頭望著秋兒。她的個性,本就不習慣柔弱地去依附別人。
“這……”
“所以秋兒,愛上天無夜,對我來說,該是件很難的事。”
因為他太過冰冷,不是她想要的那份溫暖……
天水閣內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拿下金簪,烏絲傾瀉而下。像是滿意眼前所見,朱色的唇貼近著纖瘦的脖頸,吸取著少女獨特的芳香。
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顫,雙手直覺地想要把男人擋開,卻因為被男人的手握住而動彈不得。
唇的遊移,帶著些許挑逗的味道,麝香味的氣息,在她的鼻間充斥著。
她明白,這是他想讓她愛上他的一種過程。而她,若是有點骨氣,若是懂得什麼叫做三貞九烈的話,就應該早早的準備好一條繩子,以供上吊之用。
可惜她不是。她沒有把貞操看得太過重要,比起這所謂的貞潔,她更在乎的是生命。她想要活著,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想要活著。因為她無法把死看得太輕易。
唇終於離開了她的頸子,他的手又如同往常般的把玩著她的手。
“手又受傷了?”優雅且嫵媚聲音悄然地響起,天無夜睨看著手中把玩的細瘦手指。指尖之上,布滿了一個個的小針孔,有些是舊傷,有些則是新傷。
“嗯。”宋依顏應了聲,“練銀針的時候傷到的。”這段日子,他每每總是能發現她手指間的新傷口。
他微一轉眸,把她的手移到燭光之下細細看,“你最近似乎練得很勤快。”也許教她銀針是個錯誤的決定,他並不希望看見她的手上每天都多幾個小針孔。
“因為除了這個,我沒別的沒事可做。”天君府中任何的事情都不需要她來親自動手,她惟一的“貢獻”就是陪著他而已。
“是嗎?”他淡淡道,唇輕觸著她受傷的手指,“幸好傷口淺,不會留下疤痕,否則的話就可惜了呢。”
冰冷的唇瓣,碰觸著指尖上的傷口,“你……”宋依顏咬著下唇,扭動了下手腕,卻無法把手抽回。
手指——又不自覺地開始發燙。即使心中對他明明是畏懼與憤怒,但是身體卻總是因他的舉動而開始發燙。
而他已打開了放在桌上的小盒,從裏麵取出藥膏。這段日子,每晚他總是會在她的傷口處抹上這些藥膏。
清涼的藥膏,覆蓋在傷口之上,有種舒適之感。
“天無夜,你用不著每天都給我抹這些東西,我並不在乎手上多一個疤還是少一個疤。”即使舒服,但她還是口硬道。
他手上的動作不曾停止,“但是我在乎。”
他……在乎?!心猛然一頓,她並不適應他對她說這話,“像你這般沒留過疤的人,自然會在乎這事,但是像我這般從小就跌跌撞撞慣了的人,一點小疤很正常。”舔了舔唇,宋依顏道。
“沒有留過疤痕的人?你在說我,顏兒?”一聲嗤笑自他的嘴角逸出,他看著她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她一怔,他的白皙麵龐,以及那雙如處子般光滑的手,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從未看見過有任何的傷口。更何況他的武功天下間根本沒有對手,又有誰能夠傷到他呢?
“如果我說我有呢?”他眉一挑。
“怎麼……可能。”她喃喃地道。無法想象在他的身上會有傷疤的出現。即使心中恨他,怒他,惱他,但是卻也明白他的“強”。他事事追求完美,又怎麼能容忍不完美的疤痕出現在他的身上。
“怎麼不可能。”他的眼望著她,帶著誘惑人心的氣息。
長長的黑發盡數地披散在他的肩上,一些些的淩亂,一些些的頹廢。烏黑的眸子流轉著妖美的光華,挺直的鼻梁下是那引人無限遐想的唇。白紗的衣衫在此刻更襯著他出塵的外貌,燭光下的他,似魔似魅,足以迷惑住凡人。
他——其實是美麗的。
而她……目光竟然會無法自他的身上移開。
“想看嗎?”低喃的聲音,如浮雲般的輕柔細膩,在煽動著凡人的心。
“……想……”喃喃的,她說出了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話。
白色的紗衣自他的身上緩緩滑下,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麵前寬衣解帶。她想閉上眼,不去看這眼前的情景,但是眼卻怎麼也無法合上。然後,她看見了他的身上,在那細致如瓷玉般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醜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