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嘯天笑道:“我知道她定是會來這裏的。”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願意許她一個承諾嗎?”智瑞不慎讚同的道。
“不是我不許,而是我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我也許永遠也給不了她一個溫暖安定的家。”
“你啊——”智瑞抱著柳眉往臥房去,留賀嘯天一人在庭中。
“侯爺,”柳眉迷迷糊糊的道,“我想睡你的床。”
“你不是說一個月不和我睡麼?這才不到十天。”
“我的床上被單姐霸占啦!”
“你可以和她一塊睡啊!這幾天不都是這樣麼?”
“侯爺——”
“嗯?”
“這幾天,我都睡不好。”
“為什麼?”
“我總是夢見被師父纏的快死掉,好可怕!”當年師父睡覺都要抱著她,直到師父嫁給師公,她才解脫。
“可是她又不是你師父,不會纏著你。”
“可是我夢中總是透不過氣來。”
“好吧,我的床可以借給你。”方向向書房去。
“侯爺,你可不可以陪我睡?”
“小眉兒,還不到一個月。我答應你一個月不和你睡,我不能言而無信。”
“侯爺,你真的不陪我麼?”
“人無信不立啊!很簡單的道理是不是?”
“侯爺,如果,我以後出去之前都想想你,再決定出不出去,好不好?”
“我畢竟是個侯爺,不可以食言的。”
“侯爺,如果,我答應你以後出去都和你說,不會偷偷跑掉,你可不可以陪我?”
“小眉兒——”
“侯爺,你不陪我睡,我都睡不好。每天做噩夢,而且枕頭硬的要死,被子也不夠暖。”
“我讓人給你換軟枕,還有厚被子。”
“侯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自己錯哪兒麼?”
“我不會再偷偷跑出侯府,不會再爬段莊主的車,不會再跳鏢局的牆,不會偷吃成堡主的東西,不會再對你發脾氣——”
“你呀——”
“侯爺,我好困。”
“那就睡。”
“那——”
“我陪你。”
“侯爺——”
“嗯?”
“我不是故意發脾氣的。”
“嗯。”
“侯爺——”
“嗯?”
“呼呼——”
才傍晚時分,柳眉已經撐不住,在床上睡去了。來京城之前,她就極易犯困。智瑞換好衣,到床前,將她不太自然的睡姿調了一下,掖好被角後,才出去參加晚上皇上在宮中的宴會。
她睜開惺忪的眼,細細的數他的腳步聲,直到聽不見了,又閉眼睡覺。他的溫柔從來就是簡簡單單卻熨貼人心。
忽然聲音從窗邊傳來——
“很體貼嘛!”鳳舞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優雅,還帶點柔媚。
鳳舞從窗戶跳進來,一身的黑色的夜行衣,她嬌柔的聲音,有淺淺的調侃。
柳眉無奈的爬起來,“您不是應該和皇上在晚宴的嗎?”看得出來,她並不開心,眼中的憂鬱掩都掩不住。
鳳舞笑笑,“是啊——”她坐下來,自己斟茶喝,甚至有一點江湖女子的架勢了。
她抱著被子坐到鳳舞的旁邊,真的是很困啊!
“您不困嗎?”她揉揉眼睛,真的很想睡覺,“要不要到我床上休息一下?”
鳳舞笑笑,“我一點也不困。”她的語氣帶點誘惑的味道,“表嫂,聽說四川是天府之國,美食更是一絕,你可願與我同去?”
“四川啊?”她想了想,不由得吸吸口水,“真的是有很多好吃的啊!以前和師父去那邊玩的時候,天天吃的都不帶重的,頓頓變著花樣吃,而且真的是很美味啊!”
她幾乎就要被美食勾去魂,差點就點頭答應了!
柳眉驟然回神,看著鳳舞,“皇後娘娘,您說要離開皇宮,去四川?那可不成!”
“有何不可?”鳳舞冷嘲。
“您是皇後啊!”
“是因為皇上惹你不開心了?”清脆的童音帶著笑,聽了就讓人覺得是個可愛的孩子。
柳眉嚇了一跳,看向聲音的來處,隻見窗戶被打開,出現了一張孩子的笑臉。她一時有點楞,“你是?”
孩子從窗戶裏進來,隻有八九歲的模樣,那神氣似曾相識。
“我是閑塵,閑塵公子。”孩子在打開的窗戶上坐著,白色的衣衫搖出悠閑。
鳳舞看看孩子的臉,若有所思,“你怎麼認得哀家!”鳳目流轉的是讓人猜不透的神情。
孩子的笑臉讓人很是喜歡,彎彎的眉眼和嘴角,都帶著笑意,“皇後娘娘,我隻是個小孩子,傷害不到你的。”
“如果一個小孩可以進行館如履平地,那哀家的安全可就堪虞了!”鳳舞優雅中帶著威嚴,連柳眉都有點心慌慌的。
孩子笑道:“您放心吧,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他忽然叫道:“來——唔——”
鳳舞已經捂住了他的嘴,“你到底是誰?”
他回頭對鳳舞笑得可愛,“我隻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小孩子,可是您身後還有整個鳳府,還有鳳敏,您不管他們了嗎?”
鳳舞看著他,眼神黯淡,忽然抓住他,幾個騰躍,連蹤影也不見。
柳眉看著遠遠的夜空,那個孩子的笑臉,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忽然溫煦的氣息將她擁住,“看什麼呢?”
是智瑞。
“侯爺,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不會他根本就沒有去吧!
“我本來就沒有走。”果然。
“你不去皇宮了麼?”
“不去了。”似乎不是很高興的聲音。
“小眉兒,本侯對你不好麼?”這算是抱怨麼?
“怎麼會,侯爺對我很好很好很好!”強調的聲音努力顯示自己的誠實。
“那鳳舞拐你去四川的時候,你想到我了嗎?”控訴!
“這個——”心虛。
“小眉兒,從現在開始,本侯決定和你寸步不離。”專製。
“侯爺——”可以拒絕麼?
“不願意?”危險。
“怎麼會?”虛弱的回應。啊,那個雍容優雅的逍遙侯爺哪裏去了?好生懷念。
“侯爺,方才你為什麼不出來阻止皇後娘娘?”
“不是有人阻止她麼!”
“那個孩子,你認得他?我看著總覺得麵熟。”
“豈止是麵熟,你不記得他了麼?你可是曾經保護他去杭州呢!”
“他?已經這麼大了啊!”
“是啊。如果不蹉跎這些年,我們的孩子也快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