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點寒光,宛若天際的星子,直向甄嘯的喉嚨射來。
寒光應該沒有落空,隻是甄嘯的人忽然不見了。
他不是逃走了,也不是趴下了,他筆直地衝著寒光射來的方向急速地掠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他的手已經搭在那個黑衣人的肩膀上。
哪知觸手之處,恍若無物。甄嘯一愣神,黑衣人已經迅速向外滑了出去,眼看就要越牆而出。
“留下吧!”一陣灼熱的掌風掃過,黑衣人頭上那厚厚的布套忽然碎裂成片,風一吹,立刻四散飛走。月色下,隱約可見一個光溜溜的頭皮和一雙璀璨的妙目。
“和尚?”聞聲而來的花弄影驚訝地叫了起來。
“尼姑!”身旁的傾央淡淡地糾正著。
“管你是和尚還是尼姑,今夜你來得就走不得。”邢雲大喝,灼熱的掌風再起,那雙妙目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兄台手下留情!”隨著一個渾厚的嗓音,邢雲感到有一股溫潤的掌力承接了他的掌風。
隻這麼一瞬間,尼姑已經不見了蹤影。
“錦衣門的應不凡!”甄嘯揚聲叫道,“應兄,久違了。”
“哈哈,彼此彼此!”應不凡收掌抱拳,“這位兄台想必就是邢雲了,果然好功夫。領教領教!”
“應兄知道那人的底細?”甄嘯問道。
“嗯,隻是有些眉目。”月影微移,才剛要照見應不凡的麵容,也不知應不凡怎麼動了一下,麵容又隱蔽在暗色中,“若是甄兄放心,不如把她交給在下。”
“好!”甄嘯點頭,“應兄出馬,在下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告辭!”聲還在,人已渺。
“江湖中真是能人倍出了啊!”傾央感歎,不過隻是隱退了三年而已,這江湖已經讓她陌生得有些懼意了。
“嗯,應不凡的確是近兩年嶄露頭角的。”甄嘯頷首,忽然微笑著回眸,“可惜你沒有見到他的麵容。”
“哦?”
“有人說他美得像女人,有人說他醜得像夜叉。”
“是嗎?”傾央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這裏了,盯著手中那枚形如蓮瓣的暗器,她的纖眉微微縮攏,“你確定我師傅已經死了麼?”
“怎麼?”
“若是師傅已死,那麼又有誰還在繼續指使青門眾徒?”傾央的神色更加憂患了,“青門令依然沒有消除啊!”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臉色都暗沉了下來,一如這無邊的暗夜。
青門?
誰在用青門令攪亂江湖一池水平如鏡?
又或者,太後根本也不過隻是一個替身而已,真正的門主,另有其人!隻是他們都不知道!
那麼,真正的門主,又會是誰呢?
飛雨,容小天已死。傾央對青門所知有限,離恨天也已經變成斷壁殘桓。青門似乎泯滅了一切殘留的痕跡。那麼,那個神秘的尼姑又是受命於誰?要置甄嘯於死地呢?是為了給太後報仇?還是為了消滅一切印痕?
夜色,濃鬱,幾乎凝固!
江湖中風雨際會,誰才能真正地撥雲見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