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2 / 3)

秋河放慢了腳步,走上前去。原來是一封信,他展開一讀,眉頭立刻蹙起來,眸中的冷焰又長高了許多。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欲救心上人,北山楓樹下。

當秋河又回到城外戰場上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雪,整個戰場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惟有所剩不多的亡命之徒在做著無謂的拚死抵抗。

秋河一眼就看到了元傑,揮劍斬開一條路,來到元傑身旁,還未開口,就聽元傑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苡悅被劫走了!”

“什麼?!”元傑仿佛遇到了霹靂,震驚得忘了自己身在戰場,揮出的長刀也滯在半空中,腦海中隻剩下一句話在盤旋——“苡悅被劫走了!”……

這一滯給了對手可乘之機,一把粗製的大刀劃出一道寒光淩空斬來,元傑仍舊沒回過神來,不避不閃,就算秋河想伸手來拉開他也是完全來不及了,秋河眼睜睜看著這一刀落在元傑身上,鮮血頓時像一道赤色的噴泉,洶湧而出,刹那間染紅了半個身子。

劇烈的疼痛終於讓元傑回神,他用盡全力揮刀將那人劈飛,然後就再也沒有力氣,一鬆手,銀蛟應聲墜落。

“元傑!你怎麼樣了?元傑!”秋河扶住身形已經開始搖晃的他,找了個暫時比較安全的地方坐下,動手給他止血。這一刀的傷痕約有五寸長,從肩頭一直延向右胸前,深可見骨。

“剛才為什麼不躲?”秋河責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幾枚銀針封住傷口周圍的大穴,急速湧出的鮮血終於漸漸止住了。他怎麼也不躲閃?他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鋼筋鐵骨嗎?要是因此送了命,秋河可是擔待不起。

元傑半靠在身後的樹上,汗珠滾落下來,臉色是失盡血色的蒼白,好像有幾片雪花落在臉上,但是他感覺不到冷,因為他已經痛得有些麻木了。苡悅怎麼會被劫走?!她被劫去了哪裏?會不會有事……

腦海裏紛亂的浮現著苡悅天真靈動的眸,清脆迷人的笑,她的迷茫、慌亂、傷心,她的一切一切,希望那天不是最後一次聽到她說喜歡自己。

也許是過了一會兒,也許是過了很久,元傑總算覺得力氣一點一點回到自己身上。他問道:“苡悅被劫去了哪裏?”

秋河被問得一愣,隨即想起那封信來,道:“若嵐留信說是北山楓樹下。可是北山有那麼多楓樹,怎麼知道是哪一棵?”

“不用多說了,你幫我把楊徹叫過來。”

楊徹一聽說元傑受了傷,不消片刻就火燒火燎地奔過來,道:“殿下,您的傷不要緊吧?依屬下看,這場仗您就不要再參與了,萬一有什麼閃失,屬下無法向大王交代啊!”

“我叫你過來就是囑咐這件事的,這一仗我軍勝局已定,剩下的殘局就交給你跟秋河收拾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拿你是問!”

元傑話音未落,秋河驚愕道:“我又不懂征戰之道,怎麼幫你收拾?”

“你看著辦就是了。”元傑淡淡地說,聲音微啞,很疲倦的樣子。他說著揮手讓楊徹退下,轉眼看著秋河,好像要說什麼。

秋河能明白他的意思,一打呼哨將青騅喚來,牽到元傑麵前,道:“你都這樣了,還去?”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樣做?若嵐隻是逼我去,你去了反而會讓她戒備,更不容易救人。”元傑簡單的分析了兩句,不等秋河再出言阻止,就策馬馳遠了。

子時將要過半了,人還沒找到,雪倒是下得已經沒過馬蹄,原本黑漆漆的深夜因為有了山下的戰火和山上的積雪,竟然像罩了一層紅中夾黃的霧,日出一般的有些朦朧的光亮。

一陣強過一陣的暈眩仿佛是巨浪猛烈的拍擊著海岸一樣衝襲著元傑的意識,他幾乎是伏在馬背上,勉力維持著清醒。隻剩下山頂上的最後兩棵楓樹了,苡悅應該快要找到了,希望自己沒有來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