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快滴進眼裏的汗水,秋河開始收拾藥箱,抬眼看了看還在昏迷當中的元傑。暗暗噓出一口氣,這家夥還真敢拿自己的命冒險!下次打死也不幫他做這種事了,大夫原本是救死扶傷的,到了秋河這裏卻變成……哎……
解藥已經讓他服下了,針也施了,可是秋河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他的脈象不很平穩,有一絲小小的異樣——希望他隻是因為傷寒小症才會如此,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啊……
在他醒過來之前,秋河還得守在這裏,萬一蕭延庭他們提前有動靜,也好有人能抵擋一陣。
外麵忽然變得異常吵鬧,秋河立即警惕起來,慣用的銀針已經隱在指間。
一臉慘白的苡悅衝開了門外守衛的阻攔,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緊跟著明露和若嵐也進來了,大家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裏去,一路奔波,甚至來不及稍微休息一下。
“他怎麼會這樣?”苡悅撲到床前,攥著元傑的手,雖然是問秋河,但目光卻轉也不轉的盯著昏迷中的元傑。
秋河似是為難道:“這……”
“快說啊!”接近瘋狂狀態的苡悅,眼中的焦急簡直要吃人!
從沒見過苡悅這麼著急,秋河怔了怔,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若嵐,才道:“他昨天被利器所傷,可能就是那時中了毒,隻因這毒現在才發作,去除起來比較困難,最少也得要三天時間才能醒過來。”
聽秋河這麼說,苡悅總算鬆了口氣,立刻覺得全身癱軟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秋河一看情況不對,連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明露和若嵐見狀也圍過來,問道:“她沒事吧?”
“沒事,她不過是情緒太激動,又加上一路勞累,所以有些體力不支。你們先把她扶下去吧,等她好一些再說,我還要在這看著元傑。”秋河把苡悅交給明露,自己在床沿坐下——這兩個人啊,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半個時辰後,床上人影一翻,正嗬欠連天的秋河愣了愣,看了已經站在桌案前喝水的元傑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醒得真快。”
他笑了笑,說:“那是多虧了你這個妙手神醫啊。”
秋河一個白眼兒甩過去,“看你一醒過來就有力氣開玩笑,應該不用我在這看著了。”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的藥箱。”
元傑提著秋河的藥箱,逗狗似的喚他。秋河氣結,伸手來奪,元傑哪裏肯給,一旋身打開他的手,道:“你走了,我怎麼吃飯?”
“吃飯?我還以為你傑王子不食人間煙火呢!你吃飯還要我喂嗎?”
“那倒不用,隻是你認為所謂昏迷的人能自己吃飯麼?”
“這……好像也是,那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吃,然後都算我一個人吃的?”說到這裏,秋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元傑心思細密,連這一點小事也滴水不漏,但是他林秋河的一世英名啊,可能就毀在這莫須有的“能吃”上了。
看秋河答應留下來,元傑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道:“蕭延庭和若嵐都知道了?”
“那是當然,我還怕若嵐不能及時知道,讓明露去叫苡悅,‘無意間’也讓若嵐一起知道。”
“嗯,這樣就好。按你這麼說她們三個都來了?”
元傑這一提起,秋河笑了笑,說:“不光來了,苡悅還著急上火呢!徒步跑來看你,都虛脫了。”
她徒步跑來看他?元傑心裏微微一痛,她何必這樣苦自己呢,讓明露帶著過來不就行了?
看著元傑心疼的樣子,秋河補充了一句,“她現在在軍中休息,已經沒有大礙了,我等會兒再去看看。”
她……就在附近,可是自己卻不能去看她,這樣的折磨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呢?真的、真的不想再當什麼王子,再駐守青州,等到這件事完完全全結束,就請求父王免去自己王子的地位,一心一意和她在一起,什麼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