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蕭三公子一晃既過的目光,那麼快速而不經意,就像夏日裏拂過湖麵的微風,子衿心中如此卻也是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皇後娘娘,這可不是趕巧了嘛,剛才周侍郎大人家的小姐正說著要給大家獻曲助興,三公子就來了,不如一同入座,聽聽周小姐的琴技吧。”嘉昭儀眉眼帶笑,轉首對皇後詢問道。嘉昭儀入宮已經幾年了,嘉昭儀之父又是皇後和蕭大將軍的嫡係,想必與蕭三公子也是熟識,話中也是隨意家常了不少。
這一語子衿卻是也明白了,皇後為何會有今日如此的安排。子衿眼光撫過幾位夫人帶來的小姐,心中也是了然,看來今日是皇後特意為蕭三公子準備的相親宴了,看來今日其他人也隻是陪襯,主角總算是到齊了。
皇後輕輕一笑道:“這倒是好主意,子澈素來也是愛好這些琴曲書畫的,既是趕巧來了,便一同坐下吧。”嘉昭儀遞了話端,皇後如此倒也是合理合情。
子衿卻是在蕭三公子的麵容上仿佛看出了一絲無奈,隻是衝著皇後笑了笑便道:“如此,臣便多謝皇後娘娘的美意了。”
正說著話,皇後宮中的大總管楊林也是乖覺的在軒外幾步處擺上了椅子和小幾,蕭三公子悠然的走了出去坐下,動作很是恣意和隨興。如此安排卻是正好,軒內畢竟都是女子,楊林布下的座椅處正好與軒內有小段距離,既不會失禮,也能讓軒外的蕭三公子將軒內看得清楚,或者說,是能將軒內的幾位小姐看的請粗,看來,皇後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其實,皇後如此做,很是有些不合規矩。照理說,兒女親事,哪裏能讓男子或是女子自己挑選,即使本朝民風開放,也是都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隻是,這蕭三公子卻是性子有些淡泊,雖早已過了冠禮,卻是對兒女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隻喜歡琴棋書畫,隨心自在。太後和皇後卻是操心了許久,蕭三公子可是蕭家唯一的嫡子啊!雖太後和皇後一心想為他覓得佳人,成家立業。可惜蕭三公子卻是毫不在意,隻是告訴太後和皇後,自己追求的佳人,一定要合自己的心意,否則就不考慮成親。因此,為了投其所好,才會有了今天這一出好戲。
待楊林為蕭三公子上了茶盞,軒內周小姐的琴台也是安置好了。周小姐然然起身,姿態優雅的走到了琴台旁,衝著皇後又規矩的福了福身子,禮儀很是周到:“皇後娘娘,那臣女就獻醜了。”
見皇後輕輕笑著點頭示意,周小姐才入座調試琴弦,一曲高山流水便從周小姐的指尖流瀉而出,不得不說,周小姐的琴技很是高超,行雲流水的琴音十分動聽。隻是這琴聲子衿聽來卻是有些刻意了,便抬頭打量了周小姐兩眼,卻剛巧看到周小姐一邊撫琴,一邊悄悄的用餘光偷瞧著坐在軒外的蕭三公子,麵頰還帶了一些紅暈。
隨著周小姐撫琴完,換過內閣老高大人的嫡孫女彈琵琶時,子衿才是認真的打量了一遍今日來的幾位夫人和小姐,想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這是要為蕭三公子挑選佳人,因此眾位小姐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可惜軒外的蕭三公子卻是像有些心不在此,隻是那樣靜靜的坐著,像是在認真的聆聽和品鑒每一位小姐的技藝,子衿卻不知為什麼,自己像是知道他其實更多的是意興闌珊,坐在那裏隻是為了太後和皇後的心意而已。
不得不說,即使就那樣安然閑適的坐著,蕭三公子也是頗為引人注目的。陽光輕輕灑在他一側的臉上,顯得完美的輪廓越發的出彩,就那樣坐著,也像是一幅雋永的畫,引得軒內眾位小姐的心一片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