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終為兩依依(1 / 3)

章二府門前張燈結彩,原來是當朝太後為刑家大公子刑君壑與章二小姐章含柔親自主婚,更言明此次非是納妾,而是平妻,給足了章二小姐麵子,不過同大半年前章大府嫁女一樣,章二府上也並無人真心歡喜,這一刻,章暮濟才知道,原來當初大哥被迫嫁女時是何種心情,想當初他還曾怪過大哥,如今可真是其人知味了。

“老爺,”章二夫人憂著一張臉,蹙眉問道,

“這可怎麼辦是好?當初含柔與君壑情投意合之時,先皇一道錯旨棒打鴛鴦,如今太後又要親自為他們主婚,可是她不知道含柔明明已經——”說到這,章二夫人住了口,臉上的憂慮卻分毫未減。

“我知道,夫人,為夫也頭疼啊,可是不知是誰跟太後說了這前因後果,太後以為是先皇拆散了他們,所以才好意要為他們主婚,更置別苑另與他們成婚,可她哪裏知道,如今君壑早已與含佩情深伉麗,含柔的心裏也有了另一個人,她這反而是好心是壞事了。”

“唉,含柔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如今我們也總算是體會了當初大哥大嫂的心情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俱是無奈,眼看吉時已經越來越近,宮裏不停派人來催促婚事事宜,夫妻二人的心中也越來越焦急,而此刻,房內也有一人正凝眉沉思。

章含柔單薄的身子新著紅錦,怔怔望著紅燭出神,繚繚的燭光映照著她清顏小臉,一雙哀憂的大眼卻慢慢地變得堅毅。

另一邊,禦賜城西別苑中,刑君壑已被人困在新房中,門外有人守衛,多次把他欲離開客氣地擋了回去,刑君壑背手踱步,看著天色漸漸入晚,心中的焦急一重深過一重,雖然他已經是兩次穿上新郎裝,而且還都是被迫成親,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心裏除了無奈還有擔心,他實在擔心家裏的含佩,知道此刻這樣的境況會如何做想,他知道,她一定正在暗自流淚,將所有的悲傷藏在自己心裏,不,想起含佩流淚的畫麵,刑君壑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能再一次失去含佩,這一次,他一定要捍衛自己的幸福。想起那一天,他看著含佩在他麵前落涯,他隻來地及抓住她的手,便一同掉下山涯,一陣天懸地轉之後,兩個人落在了一處較平的坡地,四周綠草茫茫,落下之時還有許多樹木橫枝,刑君壑一直緊緊地將章含佩護在懷中,待到落穩,章含佩一睜眼便看到刑君壑周身是傷,他的臉上,衣服上都被劃了好幾個血口子,她急得熱淚盈眶,叫道,

“君壑,你怎麼樣?疼不疼?”

刑君壑此時是狂喜難奈,他的含佩沒有失去,此刻正淚眼汪汪地望著自己,他急忙握住她的手,說道,

“含佩,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呀,你流血了!”章含佩忽然驚呼,她看到刑君壑的手臂上赫然被突枝劃了一個寸大的傷口,正不停地往外流血,她隻顧心疼,急忙將自己的袖子扯開,為他止血,細細地包紮著傷口,刑君壑原本周身疼痛,但看一見到章含佩關心的神情,他的眼神頓時柔和了起來,他將章含佩的小臉抬起來看著自己,說道,

“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你根本就不舍得離開我是不是?”

“我——”章含佩語頓,情急之中,她忘了隱藏自己的情感,可是她也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情感,君壑為了她而落涯,她怎麼還可以去懷疑他呢。

她帶淚笑著點頭,說道,

“嗯,君壑,我好舍不得你,我,我——”

“你別說了,”他點住她的唇,眼裏全是理解,

“我都懂,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含佩!”他將她擁在懷裏,感受著抱著她的真實,章含佩哽咽,落下的淚一半是喜悅,一半是幸福。

“含佩,我不準你再離開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這一刻的真實,隻讓他認定一件事,這一生,他都不會再讓含佩離開他的身邊。

“嗯,我不會再離開你,君壑,對不起。”她妥協了,第一次,有一個人,讓她把他排在自己家人的麵前,她終於明白,那日君壑在登高亭與她所說的話的重量,那是真真正正的,一生一世的許諾。

“傻瓜,幹嘛要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你顧念,才讓你對我產生不信任,這幾天我找得你好苦,你呢?”他將她的肩膀握住,仔細地審視著她,心疼地說道,

“你瘦了,這些天你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你才憔悴了。”她伸手撫摸他的臉,看著他深陷的眼窩和瘦削的臉頰,再一次為自己的出走而深深自責,都是她的錯。

“不準再怪自己。”刑君壑點點她的鼻子,仿佛早已看出她的心思,

“我隻要你相信我,我的心裏隻有你一人,我不會再娶別人的,更不會去納妾,這一生,我隻想要你一個人。”

章含佩看著他,點點頭,淚又落了下來,她發現她變得特別愛哭,在他的麵前,她已經不想再去隱藏自己的感情,所以這些淚水,止都止不住。

刑君壑輕輕拭掉她的淚,手指微微碰過她紅潤的唇,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龐,他忍不住低下頭,含住她帶淚的唇,一點一點吞噬她的甜蜜,奇怪,淚明明是鹹的,可是這個吻卻出奇地甜,他將靈舌探進她的小嘴,忘情地與她糾纏,兩個人的分別將這個吻的熱度升華,刑君壑將她抱緊,卻不小心扯到手臂上的傷口,疼得他叫了出來,

“啊!”

“怎麼了?”章含佩一臉驚慌,看著他的傷口又溢出了血水,一張臉頓時擔心不已,

“沒事沒事,我隻是忍不住。”他深情地看著她,一臉曖昧。

章含佩聞言微紅了臉,然後才想起二人現在落了涯,她問道,

“君壑,這裏這麼陡,我們該怎麼上去呢?”

刑君壑環顧四周,這裏雖然不是涯底,但四周陡峭,又沒有攀爬的助點,確實很難憑己力上去,他想了一會,說道,

“靠我們自己估計不那麼好上去,隻能想想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聽到他的話,章含佩想起,剛剛小蘿去了打水,算下時間,她也該回來,她急忙說道,

“對了,小蘿還在上麵,不見了我,她肯定會急壞的,不知道她現在回來沒,我們的聲音她可不可以聽得到?”

“嗯”刑君壑點點頭,說道,

“我們試試喚一喚她,希望她可以聽到。”二人剛想大喊救命,就聽到上麵傳來的小蘿的聲音。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你別嚇小蘿啊,小姐,小姐——”

刑君壑與章含佩聽到驚喜不已,急忙喊道,

“小蘿,小蘿,我們在下麵,你聽到了嗎?”

小蘿在山頂不見了小姐,正急得掉眼淚,啜泣之間隱約聽到小姐的叫喚,她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聽見聲音——

“我們在下麵,小蘿——”

小蘿驚喜道,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掉到山下去了?小姐。”

隻聽一個男聲傳來,

“小蘿,我們不小心落涯,你趕緊去叫人來救我們。”

這不是姑爺的聲音?小蘿心裏正奇怪,但小姐的安危更重要,於是她大喊道,

“小姐,姑爺,你們放心,小蘿馬上就去叫人來救你們,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

說完便快步跑去找人,而刑君壑與章含佩則麵麵相覷,兩個人都舒了一口氣,二人相依偎著,看著這也許從來就不會有機會看到的景色。

“回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君壑,含佩。”

“大哥,大嫂。”

刑家一幹人等翹首聚盼,終於看到刑君壑與章含佩攜手同回,刑夫人趕緊迎上去,看看刑君壑又拉著章含佩不放,她說道,

“含佩,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幾天可讓娘擔心死了。”

“娘,”章含佩福下身去,

“含佩不孝,讓娘擔心了。”

刑夫人急忙扶住她,慈愛地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嫂子。”刑玉琤與刑玉珂雙雙來到章含佩的麵前,一臉高興。

“嫂子,你可不知道,”刑玉珂黠笑著說道,

“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們大家可慘了,你不知道啊,大哥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