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不語,眉頭皺得更深。
“不想解釋嗎?”
……
“還是覺得沒必要解釋?”雪玲倨傲地昂起頭,盯著麵前的人,一字字道,“劉星,你喜歡的人,還是荊嵐之,對嗎?”
劉星也昂起了頭,臉色肅冷。
“我確實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你對我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跟我發脾氣?”
“……是啊,我是沒有資格,也不能‘憑什麼’,是你的女朋友隻是‘狗屁理由’。SO,結論便出來了,不是嗎?”雪玲笑,眼淚卻怎麼也不肯掉出來,“劉星,我確實不懂你想要的是什麼,然而不是我不想懂,是你不想給除了荊嵐之以外的人機會懂。
“劉星,你真的是一個懦弱的逃兵,你甚至不敢爭取你真的想要的……這樣虛幻又抓不住的‘流星’,我不要。”雪玲慢慢搖頭,閉了閉眼,後退兩步,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劉星被周雪玲剛才的一番話震住,直到雪玲跑出好長一段才回神,想也不想地追上去,跑了長長的一條街,終於在車站追上了正準備上車的雪玲。
“你給我下來!”拿著刮胡刀的劉星氣得七竅生煙,抱著拚命掙紮的雪玲,將她弄到人行道上。
“我不!”雪玲也是絕對的杠上了,見掙紮無效,幹脆一口咬上劉星的手背,劉星痛叫一聲,鬆手的同時,雪玲也跌坐在地上。
一起落在地上的,還在那把飛利浦刮胡刀。
劉星捧著受傷的左手,點點紅跡開始滲出,足以說明雪玲剛才那一口有多少狠!
“你瘋了嗎!”劉星氣紅了眼,手高高揚起。
“有本事你打啊!反正我也忍夠了,我不要你!你聽不懂是不是?我不要你,我要分手!分手!”雪玲哭著大叫,完全不管不顧了。憑什麼他一句話也不說她就成了他女朋友?憑什麼他一句話都不說她就原諒了他?她憑什麼要讓他這樣子利用?!
劉星卻一下子呆住。
瞪著跌坐在地上的周雪玲,劉星張了張嘴,啞聲道:“你說……什麼?”
雪玲臉上的妝全都花掉了。她擦去淚水,眼影和睫毛膏胡掉,眼眶更是黑得可怕。屁股也痛得不行,但雪玲還是爬起來,麵對麵地站在了劉星麵前,吼道:“我說分手!上次在統景沒說清楚,這次就說清楚!我不是計租車,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管你以後喜歡荊嵐之也好,要幫戴華擋桃花也罷,都不關我的事!”彎腰撿起刮風刀,一把塞在劉星手上,“生日禮物,也是分手禮物!拿好,花了我四百多大洋的東西,這下子也算是很有紀、念、意、義!還有,雖然很想說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但我知道不可能。所以以後就算是在學校碰到,就當成不認識對方好了!”大聲吼完,心卻痛到極點。
接下來的這句話低了許多,因為實在是太疲憊了,“我……真的後悔要這樣子認識你,隻當同學多好?”知道了他的寂寞,懂得了他的孤單,會好心痛。可是喜歡上他的自己也因此懂得了什麼叫孤單和寂寞,卻沒有人會替她心痛。
再次轉身,她深深歎一口氣,耳邊卻似隱隱聽見“我不要分手”的話。
震驚讓雪玲停住腳步,懷疑卻讓她忍住了沒有轉過身去。
“……我不分手!”
那聲音再一次響起,比剛才那聲大了不少,雪玲全身都開始發顫,卻還是無法回頭。
……怎麼可能呢?劉星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不要分手……這種逞強到近乎哀求的話,怎麼可能會是劉星說的呢?
就算是劉星說的,也隻是一個原因,一種情況——不甘心被甩的人是他!
帶著自嘲的笑容,雪玲再次邁步——
“周雪玲!你沒聽見嗎?我說我不要分手!絕對不會跟你分手!”
手臂被猛地一拉,雪玲不由自主轉身,怔怔地對上劉星那雙通紅的眼睛。
“……你……”喃喃不成言,眼前這個人,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劉星嗎?這個一臉悲憤、一臉急切、一臉恐慌的人,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劉星嗎?
雪玲咽了口唾沫,顫聲道:“你、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再說幾百次都可以!分手?你想都別想,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劉星失聲大吼,聲音都有些啞了。
雪玲望著他,沉默片刻。
“為什麼?”
劉星啞言,手卻緊緊地抓住雪玲的手腕,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雪玲忍住痛,痛苦地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又憑什麼不允許分手?劉星,你利用我也利用夠了吧?你看我就那麼好欺負嗎?給我放手,聽見沒有?我數一二三,你要是還不放手,我就……”
可惜,劉星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將她用力一拉,還沒等雪玲回過神來,劉星已捧著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足足有二十秒,雪玲都隻是傻傻地被對方肆虐著,完全變成了雕塑。
然後才驚覺這可是大街上,而四周還有不少圍觀的人。
她大力掙紮起來,“唔……你做什麼……混蛋……”又羞又惱的雪玲隻想拿什麼東西向麵前的家夥狠狠敲下去——他以為在做什麼?街頭上映愛情電影嗎?
可惜劉星的蠻力卻不是小小的周雪玲能夠對抗的。雪玲一狠心,重重踩上劉星的腳,就在劉星吃痛放開她的時候,又狠狠一腳踢向劉星的小腿。
車站旁邊正好停了一輛車,決定再也不要理會劉星的雪玲趁劉星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追上來,趕緊衝到車上。
劉星抬起頭來,因為痛楚而緊皺成一團的臉正好對上雪玲的眼睛。
驚覺車子已經緩慢開動,劉星想要追過去,被踢中的腳踝卻令他一下子軟下去。但這些都算不上什麼,反而是車窗內周雪玲決絕的臉,讓他真的心慌了。
伸出去的手,什麼也抓不住。距離太過遙遠,他也看不清周雪玲的眼中是否隻有冰冷。
車子遠得看不見車上的人了。劉星按著痛楚的地方,目光漸漸變得清晰而堅定,那是一雙獵人的眼睛,它代表著——認定,便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