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2 / 2)

早前,裴毓隻身趕赴大周之時,周氏便對他頗有微詞,可後來拗不過顏淡,最終答應了親事,他知道周氏有些不待見他,便也是兩看相厭,隻那時忍著從未發作,可是,當那日顏淡與他落在崖底,他掛在樹上,眼見顏淡墜落,卻是悲痛欲絕,恨不得掙脫衣帶,隨她而去,可是被吊了半夜的他,渾身一點力氣皆無,身上傷處隱隱作痛,聽著呼嘯的風聲,這便暈了過去。

其實他稍有意識,隻是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怎麼也睜不開。

魏三帶著繩索和顏紅的人趕到了崖下,及時救起了顏淡和他,所有的聲音他都聽得見,包括大夫對公冶顏紅說的那句:小姐怕是不行了。

他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心如死灰。

之後是周氏呼天喊地的聲音,他永遠不能忘記,周氏拍著他的臉,大聲叫著:“救救我兩個孩子!我兩個孩子都不能有事!”淚水就落在他的臉上,原來他也是他的孩子。

裴毓在公主府長大,他對父母都沒有印象,人情冷暖對於他來說,特別的敏感,從此他對周氏更多了一些親近,翁婿二人盡釋前嫌。

顏淡昏迷了那些時日,他們兩個人互相安慰,輪流守候,她所不知道的,其實韓雅來過,那日半夜,他守著顏淡正出出神,隻聽窗格一響,一個人影推窗而入,四目相對,即刻無言。

是韓雅,他一身常服,對他尷尬地笑笑:“別誤會,我是來和你們告別的。”

裴毓沒想過再見麵,可當韓雅站在自己麵前,卻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他下意識地擋住顏淡,卻見韓雅自嘲地笑笑:“王叔不必如此,阿雅要走了,就是來看看你們。”

“要走?”裴毓坐在床邊問道:“要去哪?”

他果真隻是看看,看著昏迷的顏淡,麵色平靜。

韓雅走的時候仍是越窗而出,他步子很急,眼見著打了個踉蹌,看著窗上的影子,想必是外麵的魏三虛扶了一把,這才沒摔著。

原來這一切真的有如公冶顏紅說的那樣,都是他故意的,不過是想顏淡回到他的身邊,結果顏淡為此差點喪命,韓雅打算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他實在是疑惑,韓雅為何將皇位傳給韓悅,卻沒有傳給自己的親生妹妹韓池,或許是不願多說,韓雅走的時候隻是苦澀的笑了笑,並未回答他。

後來見了裴夜他才知道,韓池生性頑劣,為人放蕩不羈,對皇位政治一點興趣皆無,若不是她如此不成事,韓雅也不會苦撐多年。

後來他看透世事,及早的培養韓悅,兄妹二人達成了共識,這個位子,其實不是那麼令人向往的,代價啊,所謂得不償失。

回想往事,裴毓抱緊了納音,遠處一行車隊緩緩駛來,他站直了身體,知道是姐姐和爹爹到京了。

“娘!娘抱抱!”小納音在他懷中蠕動不已,他回頭看去,顏淡也趕了過來,看著她向他們父子走來,忽然就想起了那****說的:我就想和裴毓在一起,就想做他的駙馬。

公冶顏淡,兜兜轉轉,終於還是成了大興國唯一的女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