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車含璣環視一周,道,“將小聖的生命線跟藍載仁的連起來,這樣藍載仁就算不能投胎轉世但至少可以不老不死,就像小聖那樣。”
“這個不錯。”扈璿璣點頭。
“不,不可以。我不能讓藍載仁像我這樣不老不死在漫漫時間河流裏變得寂寞麻木,失去理想失去目標,過的行屍走肉。與其這樣,我寧願藍載仁此刻就死去,至少不用這麼痛苦。”巫醫聖反對。
其他人都緘默,巫醫聖說的她們太清楚。不老不死是最折磨人的,不會老也不會死去,在漫漫天地間孤寂麻木的活著,因為不老不死所以時間歲月也就相對廉價,無論失敗多少次總可以有第二次機會,於是,沒有目標沒有理想,死寂的心激不起漣漪,隻是活著存在著,直到世界末日冰川覆蓋……
然後,車含璣去冥界找仍在崗位中的歐陽楓假公濟私,陰忘川去陰間找藍載仁的魂魄。
剩下的,固守大本營。
“藍叔叔,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小藍熙很聽話的守在藍叔叔身邊,一邊觀看大人們。
扈璿璣飛上旁邊一棵大樹,倚著樹幹而坐,手執酒壺自飲姊酌,垂下的腿晃啊晃的,很是悠閑。
巫醫聖解開了女人的啞穴,看著女人,道——
“該叫你海棠夫人呢還是李年佩?”
“哼。”冷哼,李年佩也就是海棠夫人,鳥也不鳥她。
“嘖,易容真成功,竟然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巫醫聖在她對麵坐下,還摸出瓜子開始閑磕牙。
“哼,還是擔心你的男人吧。”李年佩冷瞥她,真如表麵的悠哉嗎?該說她太相信那些所謂的師姐還是真的少根筋?
“對,藍載仁是我男人,我巫醫聖的男人,所以,與李年佩無關更與海棠夫人無關。”明眸轉回,犀利而霸道。
“哈哈……錯了,今世可能是你的,但是,難保下一世他不會愛上我,也許愛上其他的女人,別忘了,操縱凡人姻緣線的是月老,就算你們今世再怎麼海誓山盟再怎麼約定,都帶不到下一世,看看,我就是最好的列子。”李年佩笑了,笑得惡毒,“生生世世都得對著同一張臉同一副身體同一個人同一個對象,不斷的重複前世的愛恨情仇,你說膩不膩?悲不悲哀?也會產生審美疲勞吧?哈哈……悲哀啊。”
“來日方長,不急。”巫醫聖倒是平靜,嗑完了手裏的瓜子,又摸出新的嗑。
珍惜眼前,享受當下,是巫醫聖唯一的感受。
“海棠夫人,關於前世的恩怨,我不想再計較,你若要繼續恨也無所謂,我很感謝你替藍家生下香火,至於藍熙,很抱歉,她體內流有我的血,不老不死,無法留在藍家。”
李年佩不出聲,藍睿同樣流有不老不死的血,巫醫聖難道是瞎了嗎?
自那天之後,藍家孫少爺再也沒有出現過藍家,據說某天夜裏暴斃了,隻留下一對母子。
藍載仁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如果不是鼻息間熟悉的藥香,他一定以為自己翹掉了。
起身,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是很健康的感覺。
出門,看到藥莆裏除草的身影,藍載仁就這麼望著,久久。
也許是感覺到背後的灼熱,藥莆裏的人回眸,然後,彼此都笑了。
“小熙,藥好了沒?”
“好了……”廚房那邊傳來女娃的回應。
“醒了就喝藥吧。”
“好。”
然後,藍載仁喝了三個月的藥。每天醒來就喝,喝了就睡,這樣睡了喝,喝了睡,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時間談話。
終於,這天,藍載仁麵對眼前的藥,再看看端藥的人,道——
“小聖,我們來談談吧。”
端藥的人想拒絕,但是說話的人態度堅持,於是,端藥的人歎氣,在說話的人對麵坐下,開口——
“嗯。”
“你恨我嗎?”藍載仁問。
“恨。”既然人家都那麼直搗黃龍開門見山了,她也不好藏著掖著做作了,反正坦白是美德。
藍載仁呼吸一窒,但還是維持著溫雅——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就算你再恨我,我也不會放棄。”
端藥的人抬眸,定定望著他,望著,幾乎成了鬥雞眼,才慢吞吞的點頭——
“嗯。”
藍載仁麵色一喜,想要得寸進尺,但最終還是端過藥,喝完。
在藥效發作的前一秒,他手一抓,將端藥的人扯進懷裏,然後翻身覆上,但什麼也來不及行動就已經睡了過去。
久久,久到屋頂的蜘蛛已經積好網,被壓在身下的人才開始有動作,慢慢的將睡死的人推開,安置好,蓋好被子,仍沒有離開的打算,並且自己也在身邊睡下。
巫醫聖指腹緩緩描繪男人的五官,一聲歎息——
“對不起,我不該自以為是的替你做決定,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消失。還好,一切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師傅幫你爭取到了20年的壽命,往後你每一世的壽命都隻有50歲,雖然少了點但那已經是冥王的極限了。雖然不確定你下一世會愛上什麼樣的女生,但跟我在一起的這一世你必須在有生之年勤保養,不然外貌上落後太多,我怕你自卑,是啦,我是虛榮啦。但是,妻子要求自己的男人好看也是理所當然的嘛。美好的事物誰不喜歡呢……”
“還有就是,藍家的產業都留給李年佩了。我想有生之年,我們是不會再見到她了。藍載仁,你說世事是不是很奇妙,因為海棠夫人無法滿足我開出的代價而不救你的上一世,想不到百年之後我竟然會愛上轉世後的你……你說這算不算是孽緣?”
睡死的人是無法回答的了。
沒有轟轟烈烈,沒有抱頭痛哭,沒有纏綿悱惻,有的是——藍載仁修養幾個月之後身體恢複,便被巫醫聖巫某人踹出去采藥。
孔子說,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又說,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綜合以上,藍載仁未來將是多麼的坎坷,就算那過錯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女人也是會記在心裏時時計較刻刻撥弄逮到時機就報複的。
例如此刻——
剛出浴的女人隻著單衣,裹著苗條的身子,一頭長發披泄,星眸含笑,因為剛剛出浴的原因,唇瓣染上了玫瑰色紅潤誘人,嘖,明擺著引人犯罪。
藍載仁癡癡的望著,就算口水泛濫成災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不好惹得姑奶奶不高興別說偷香可能連床都別想睡,但是,天知道,他已經一年三個月又十天零一個小時沒有碰過女人了耶,他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更何況夜夜溫香軟玉在懷的是自己的妻子?這樣忍法,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向柳下惠看齊了——禁欲過度而死的第一人。
“藍載仁,過來幫我擦幹頭發。”女人在梳妝台前坐下,揚聲道。
“來了。”柔軟的毛巾摩擦著柔順的發絲,鼻息間聞嗅著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藍載仁體內一陣激動,化身大野狼不是不可能。
“啊,好舒服……”女人舒服的合上眼,往後靠著藍載仁的身體,慵懶的嗓音中夾著嫵媚,“如果天天都是這樣的享受就好了。”
藍載仁身體僵硬了下,向來溫雅的臉出現微微的破裂,天天都這樣?這女人是想要他被欲望憋死嗎?
“小聖喜歡,我以後都這樣幫小聖擦幹頭發按摩。”但是,理智趕不上嘴巴。
“載仁最好了。”一回身,女人的臉埋進男人的肚腹裏,並有意無意的磨蹭著,即使隔著衣料,對一個禁欲過久的男人而言,仍是危險的挑逗。
藍載仁完全當機了。
當他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唇上的溫度來至女人的唇,女人在允吻他,眉眼如絲,不是明擺著挑逗邀請是什麼?
激動的喟歎,男人圈上女人的腰身,狂烈的回吻,並且陣地一路轉移而下,就連擱在腰上的手也不再肯安份……
“呃……”嘴角一陣痛,男人抬起欲念癡迷的眸看女人,卻見女人巧笑兮倩——
“我來葵水了。”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欲火被生生扼死,卻也看到女人眸底報複後的快意。
“娘,快點出來給上課啦。”房門外,女娃碰碰的敲門。
“來了啦。”披上衣服,女人去開門。
“娘,今天學什麼?”
“學人體穴位,對了,昨晚的功課完成了沒有?”
“安啦,沒有什麼事是我藍熙辦不到的。咦?娘,藍叔叔怎麼了?病了嗎?臉色好難看,要不要藍熙把把脈?”
“你藍叔叔的病不用治,衝個冷水澡就行。”
“哦。”
然後聲音漸行漸遠,房裏的藍載仁終究是認命的去衝冷水澡。
小藍熙很忙,不僅要繼承母親的衣缽,還要連其他師叔的本領也學,當中不乏參差不齊善誘不齊,不學?可以。忤逆師門,麵壁思過一百年,寫一篇50萬字的檢討書,不準吃飯喝水進食一年,不準說話活動十年,不準睜眼五年,不準……不準這不準那,條件龜毛無禮,人身自由主導權完全喪失,比坐牢還沒人權。試問,在這樣的環境條件淫威下,小小女娃如她,怎麼抵抗?雞蛋碰石頭?還是洗洗睡吧,小朋友。
於是乎,她很忙,忙的天昏地暗日夜無光做牛做馬世世為奴那種忙。
還好,人家她天生麗質屬天才級人物,無論那些女人教她什麼,她都過目不忘,一學就會,就除了不會喊爹。唉,真的不是她故意不喊藍叔叔爹爹,而是,人家小女娃她就是不會喊爹嘛,不管怎麼教怎麼練都喊不出來,後來聽師奶奶說,那是因為她跟藍叔叔沒有父女緣,強求隻會適得其反。
她是無所謂了,反正都隻是一個稱呼,喊藍叔叔也無法減輕那與生俱來的血緣,是她除了娘親之外最喜歡最親的人。
巫醫聖標準的閑妻涼母,沒事給女兒上上課,到藥莆溜溜,采采藥,不然就到凡間坑寶物去,更多的時間浪費在吃喝拉撒睡上,說她懶惰也不過分,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人家有個二十四孝老公呢,凡事隻要開口一聲就搞定。
藍載仁寵溺老婆的行為常常讓梨花山的女人為之不屑掉雞皮疙瘩甚至不惜自毀形象翻白眼。
藍載仁很慘,盡管他不想承認。禁欲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已經是慘絕人寰的懲罰了,但是,那個女人還是不放過他。除了有事沒事就賣弄色相挑逗他,讓他欲火焚身日日夜夜在冷水中渡過外,還當他是奴隸的使喚,美名其曰是寵溺妻子,天知道,他根本是被逼著贖罪。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悲慘的一天,但,總算是永生謹記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得罪女人,特別是妻子。
當然,藍載仁怎麼說都是巫醫聖愛上的男人,再怎麼頑劣也不會過分到哪裏。當日子一長,心裏的憤怨一旦散去,理智也就回籠了。
夫妻間的小吵小鬧是在所難免的嘛。
話說某天的晚餐之後,巫醫聖因為吃了放了辣椒的炒青菜,那許久不曾出現的怪癖冒出來了,一整晚都纏著藍載仁要親親。
嘖,麵對送上門來的美味更何況還是哈了很久的佳肴,拒絕的是笨蛋。
藍載仁終於解禁。
懷著激動與憐惜,藍載仁愛了巫醫聖好多次,似乎要把這一年多的分都補回來。
當醉意散去,清醒回歸,已經來不及了。話說都已經被吃幹抹淨了嘛,再來矜持也太晚太假了。
激情過後,空氣裏仍彌漫著欲望的氣息,很曖昧。而床上交纏的姿勢也很曖昧……唉,真是應景呐。
“對不起,小聖,我害你受了委屈。”憋了多日,終於可以說出來。
“沒關係,我不是討回來了嗎?不過,沒有下次了。”趴在男人身上,巫醫聖女人的媚態盡顯。
“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保證。”撫摸著妻子柔嫩的肌膚,藍載仁心裏一陣激動。
“嗯。”淡應著,她想睡了。
“小聖,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男人忽然道。
“什麼事?”慵懶的近似呼吸。
“讓小熙喊我爹。”好委屈的口氣。
“你自己去教。”女人嘴角偷抿,女兒天生不會喊爹又不是她故意的。
“小聖……”男人撒嬌不好。
“好了啦,有時間我再跟女兒溝通一下……”近似敷衍的揮揮手,巫醫聖累得想睡,無奈男人不願放過她,溫熱的唇在舔吻她的眼眉鼻子嘴唇肌膚,挑逗的手更是在她身上作亂……
“討厭,人家要睡了啦……”咕喃著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巫醫聖很想睡,卻在感受到腿間硬物的改變時,驀地睜開了眼,瞪著身上壞笑的男人。“你……”
“對,我又開始要了。”
然後又是一番翻雲覆雨,銷魂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