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她輕啟著唇,卻讓他的舌輕易地和她的舌交織在了一塊。
灼熱,灼熱得讓人緊張。心髒跳得好快,是因為他嗎?抑或是因為這個吻?身子好軟,像是要跌倒似的,若不是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恐怕她真的會跌倒吧。
第一次知道,吻,竟然會是這樣的強烈。
心——好亂啊!
床頭,泛了黃的白色手帕依然擺放在相框的下麵。她珍惜這條手帕,因為這代表著她童年的一段記憶,一段她打算永遠珍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記憶。
曾經,不知道在腦海中想了多少次,幻想著再次見到小時候的白馬王子,幻想著他的音容笑貌。但是,現實和幻想終究是有區別的,而惟一和幻想相同的是,白馬王子愛上了她,而她呢?愛他嗎?
“小閔。”房間的門被推開,是母親的聲音。
“什麼事啊,老媽。”懶懶地抬起了頭,洛佑閔望著洛母問道。
“我是來叫你好下樓吃飯了。”洛母開口道,隨即有些奇怪地打量著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的女兒,“怎麼回事?有心事?”畢竟很少看到沉思中的小閔。
“沒啦,隻不過想發一下呆而已。”洛佑閔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下。
“有心事,怎麼不和媽說呢?”就算女兒嘴裏說沒,當時當母親的怎麼會看不出來。畢竟是她生,是她養,隻要有一點點小的不同,她都能發現。
“那是因為……”洛佑閔不自在地舔了舔唇,青春期總是有些尷尬,總不見得去和老媽說,有個男生說愛她吧。
“嗯?”洛母正在等著女兒的下文。
洛佑閔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小閔,你該不會是……”洛母欲言又止。
“什麼?”她走到門邊,打開門,準備下樓去吃飯。
“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好……準!握著門把的手猛然一顫,洛佑閔回頭看著母親,“媽,你知道?”
“當然,不然怎麼當你的母親。”洛母拍了拍女兒的頭,“就你那點心思,想瞞我還早。”尤其是她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可是……”
“說吧,是什麼樣的男生?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個?”比起洛佑閔的吃驚,洛母顯然興致高昂。
Bingo!又猜中了。“媽,你說人有可能會愛上一個和自己理想中所幻想的完全相反的人嗎?”抿了抿唇,洛佑閔抬頭望著母親道。她是喜歡狄彥,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愛狄彥。
“相反?那小閔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男生?”
“我……”洛佑閔的臉不覺紅了紅,“幹淨,清爽,穿著整齊的校服,梳著普通的學生頭。”而狄彥的那身造型,相差起碼十萬八千裏。
“唔,這麼看來,是差挺多的。”洛母點點頭認同道,這是女兒第一次和她談這類的話題,她當然要好好指點女兒一番。
畢竟她自認為是個合格的母親,所以絕對不會去阻攔女兒的幸福。唉,想想都覺得自己偉大啊,雜誌報紙不來采訪她實在是可惜了。
“那麼和他在一起你自己的感受是怎麼樣的?討厭?還是喜歡?”
“這……”洛佑閔頓了頓,小聲地啜囁道,“是喜歡吧。”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接受呢?”
“那是因為……”因為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他。
“小閔。”洛母撫了撫女兒的發,“其實有時候,一個人真正所喜歡的,並不是她腦海中的幻想,而是那個真正讓她感受到什麼是愛的人。”
真正感受嗎?“可是我……”
“好了,話題就談論到這裏,先下去吃飯吧,不然你爸就等急了。”洛母笑著暫停道,“媽隻是給了你個提示,而究竟要怎麼去做,該取決於你自己。”
“取決……我自己?”他的吻,讓她有種甜蜜的感覺。
“是啊。”洛母含笑道。
而她,則希望小閔能幸福,就如她自己現在這般幸福……
取決於自己,究竟要怎麼取決呢?對於狄彥,她該是喜歡的,是愛的。他給她的感覺,與別的男生並不一樣。
就如同學生會的赫泉、葉文皇和司馬熾,盡管他們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好,但是,她對於他們卻隻會純欣賞,而非如同狄彥這般的……讓她心動。
是的,到了現在,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對狄彥有種心動的感覺。
隻是想歸想,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
“咦,小閔,你不去戲劇社看排練嗎?”放學後的教室,梁筱雅邊整理著書包邊問著洛佑閔。
“是啊,今天懶得去。”洛佑閔把書包背在肩上,其實說是懶得去,倒不如說是不知道拿怎麼樣的麵孔去見狄彥,畢竟,現在光是隻想到他的名字,她就會莫名地想到那個吻,更不用說是見到他的人了。
“你沒問題吧。”梁筱雅一臉的懷疑。真的很可疑,平時一放學往戲劇社衝的人,今天居然會一反常態。
“沒……問題。”洛佑閔答得有些含糊,然後,像是怕被死黨發現什麼似的,幹幹一笑,“筱雅,我有點事要去圖書館查資料,先走了。”揮揮手,人迅速走出了教室。
走下樓梯,沿著小道走向圖書館。洛佑閔望著周圍如畫的風景,不覺一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如此不幹脆,或許她真的該去圖書館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緒。
從書架上隨意地抽出了一本詩詞集,洛佑閔找了個位置坐下翻頁看了起來: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
參差連曲陌,迢遞送斜暉。
腸斷未忍掃,眼穿仍欲歸。
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
是李商隱的《落花》,本是很美的詩,但是現在看了卻讓她的頭更昏。好吧,昏就昏吧,和狄彥相處的這段時間,別的沒學會,惟一學會的就是睡覺。
於是洛佑閔把書一合,雙手枕著頭趴在桌上進行閉目養神。靜靜的圖書館,甚少有人會發出響聲,想來還真的是挺適合睡覺。
戲劇社的排練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狄彥,他會在意她的不去嗎?天,現在明明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想要避開他,另一方麵卻又希望他能來找她,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生物,從她現在自己身上就可以找到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