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手指著大門處,藍羽沒有絲毫的動容,將於海玲踹倒在地,怒火滔滔的衝著大門口走來。
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愣在當場,滿目哀求的韓雪瞳,大步走開。
屋內的母親撕心裂肺,屋外走廊父親的背影決絕冷漠,那一刻,韓雪瞳感覺,她的幸福已經毀滅。
睜大雙眼,早已淚流滿麵,抬起手臂想要抓住什麼,想要求得一絲寄托。
溫暖的掌心包裹韓雪瞳冰冷的手,引得她木訥的回頭,引入眼中的是冥亦辰擔憂的麵容。
“辰。”委屈無助的喊著他的名字,多年來不曾流過的淚水似乎想要在這一刻流盡,韓雪瞳撲到他的懷中,緊緊回握著他的手,放肆大哭,嘴裏一直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一切都過去了。”抱著她的另一隻手緊了緊,冥亦辰隻能默默地陪著她,讓她發泄心中長久起來的苦楚。
“一切都是假的,他們到底把我和哲當成了什麼?”想到藍宇哲,韓雪瞳也是一陣心疼,她的親弟弟,和自己一樣孤單受傷的人。
“他們不要你,我要你,你不會一個人的,相信我。”知道韓雪瞳害怕的是什麼,冥亦辰急急的出口,安慰,對韓雪瞳鄭重承諾。
感覺她顫抖的身子漸漸的平複下來,冥亦辰輕輕推開她,強迫她抬頭,手指輕柔的拂去眼角的淚珠,“我們就是你的親人,你並不孤單,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下,韓雪瞳手撫著冥亦辰衣服上濕掉的一大塊,有些歉意的開口:“把你衣服弄髒了。”
“你幫我洗幹淨就行!”接的很快,冥亦辰回答的十分順溜。
“可以,隻要你不怕自己衣服變成一條一條的就成。”終於破涕為笑,兩個人又恢複以往的相處模式,剛才還沉悶的氣氛瞬間升溫,和諧。
再次出現在了邵文宇的書房,藍宇哲表情很認真,對著繼父深深地一鞠躬,感謝他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照顧。
“決定了?”一直身為旁觀者,邵文宇沒辦法,也沒有立場置身其中,看到藍宇哲那看穿一切的樣子,微微歎氣,終於事情還是發展成這樣了嗎。
“媽媽就拜托您了。”因為太過高興,於海玲喝的大醉,得意忘形之下脫口而出當年所有的一切,聽在藍宇哲耳中是一串驚雷,心中震撼過後是失望,哀傷。
將熟睡的人扶上床後,藍宇哲最後看了母親一眼,離開房間,來到邵文宇的書房。
這是他第二次踏入,也是最後一次。
“你母親或許做了很多錯事,但我相信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愛著你們的,她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對於自己的枕邊人邵文宇還是知道幾分。
“我需要好好想想。”真想太過震撼,藍宇哲不知應該如何麵對她,沒骨氣的選擇了逃避。
“散散心,也好。”見他去意已決,邵文宇也不再說什麼,隻在他轉身時加上一句:“你的房間永遠留著,等你回家。”
“謝謝你,爸爸。”一直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詞彙被挖了出來,藍宇哲這一聲叫得很輕鬆,含著感激,感動。
大門處,一輛車停在那裏,等候多時,車窗搖下,露出冷沁玥麵無神色的臉。
“上車,我送你一程。”依舊冰冷的話語,屬於冷沁玥的獨有的關心方式。
藍宇哲沒有拒絕,乖乖的上車。
“去哪?”
“隨你。”
簡單的一問一答,藍宇哲閉眼小憩,沒有注意到冷沁玥微勾的嘴角,轉動方向盤,踩動油門,載著人離開,二樓,邵文宇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望著空空的大門口,久久不能回神,不知是在思考還是發呆。
混亂的一天就這麼翻過,凡開壘睜開雙眼,一片白茫茫,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滴答滴答的聲音都在告訴他,他在的地方叫醫院。
“壘哥哥,你醒了。”驚喜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夏喬激動地握著凡開壘的手,喜極而泣。
“我怎麼了?”全身都很疼,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凡開壘偏頭看著哭得像個小花貓似地夏喬,費力的抬手手指接住她的眼淚,呐呐的發問:“傻丫頭,哭什麼?”
“你以為我想啊,但是眼淚止不住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夏喬抽抽搭搭的控訴,打開凡開壘的手,取出紙巾擦著。
“愛哭鬼!”被夏喬的可愛模樣逗笑了,凡開壘忍不住打趣的評價,立刻便看到某人臉蛋紅紅的,腮幫子鼓鼓的瞪著她,大聲喊道:“說了不準這麼叫我,我不是愛哭鬼!”本來還在害羞的夏喬聽到了那個刺激性的詞彙,變臉了。
明明不準他在這麼叫她了,她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優質小女孩了。
“凡開壘,你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我?”怒吼之後是無奈加淡淡的哀傷,夏喬嘴角的笑容很牽強,壘哥哥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她已經長大了,什麼時候心裏才會允許她的駐紮。
“喬兒,我……”對於夏喬,凡開壘能對她說的除了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會放棄的,你再睡一會吧,我去叫醫生。”打斷凡開壘的話,害怕從他的嘴裏聽到傷人的話,夏喬飛快地站起來,衝出房間,根本不給凡開壘開口的機會。
想要拉住她,但是無奈身體使不上力,凡開壘隻能看著夏喬遠去的身影,關上的房門,視線漸漸模糊,再次陷於黑暗中。
真的好想這麼一直一直睡下去。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兩天後,夏喬依舊在床邊守著,看著她一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樣子,凡開壘微微歎氣,開口道:“憋著話不說可不是你的性格。”
“嗯。”似乎還有有些猶豫,夏喬仔細觀察凡開壘的神色良久,小聲詢問:“壘哥哥,你和叔叔吵架了嗎?”
愣了愣,凡開壘神色突地黯淡下來,語氣帶著幾分哀求:“別問,好嗎?”
“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叔叔來看過你,看得出來他很擔心你,而且……”絞著自己的手指,後麵的話夏喬說的有幾分猶豫。
“喬兒,我餓了。”突兀的插入這麼一句,凡開壘顯然不願意多提與藍羽事,轉移話題動機明顯。
凡開壘的抵觸讓夏喬看在眼中,如果是換了平常她一定會停止這個話題,但是凡開壘疏離的神情讓夏喬把心一橫。
“壘哥哥,叔叔暈倒了,就睡在你隔壁的病房。”
“嚴重嗎?”雖然是問候,但是平平淡淡,像是陌生的關懷一般,臉上看不出擔心,感覺不到他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