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我揍了他一頓,給你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神有些驕傲,一雙黑眸在月色下閃閃發光,竟然比天上的星星還璀璨。
“什麼?”她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她喜歡看他此刻的神情,就和當年那個年少輕狂的少年一樣的傲氣,這種不帶一絲世俗雜質的眼神,她好多年都未曾見到過了。
他低頭看她,詫異一閃而過,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一笑,“我都忘記了,那時候你在國外出差。”
她的腦袋迅速快轉起來,在大學鬥毆他也常有,但是唯獨那次是最慘烈的,而唯有那一次她正在國外出差,沒有親身經曆,記得上次任燁無意中說起時,她記得被揍的人好像還和她有關。
“那件事情和我有關?”她問。
他咧嘴一笑,月光下有些頑皮,“不記得了?不記得就算了,那個家夥被揍也是活該。”
“那你呢,被你老爸揍了?”
“那也是你老爸。”他不滿地將手往她額頭彈了一下,“他從來不打我。”
“所以你屢教不聽,事實證明對於你這種頑劣的人就該用暴力來製服。”她笑。
“哇。”他雙手按住胸口,故作傷心狀,“你可真沒良心,竟然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
“為了我?”
他不再搞怪,認真地看著她,“我見到你那天哭了。”
她睜著眼睛看著他,可是一向聰明的腦袋卻還是沒有連接上他的這句話,於是她隻能再次問:“哪天?”
他歎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跟你討個英雄獎章來佩戴的,看來是沒這個福氣了。”
“聽你這麼說,莫非還真的當了一回英雄?有英雄被鬧到警局的?”她佯裝不懂。
他一手鉗住她的肩膀,齜牙咧嘴,“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被他攬在懷裏格格地笑著。
他說道:“你跟你前男友分手,我看見你躲在房間裏哭了半天,出來的時候眼睛都腫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定是那個家夥惹你哭了。”
她茫然地眨眼,她還真的不記得自己有為了分手而哭過這件事情,但是她抓住了問題的中心,“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跑去揍了我前男友一頓?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分手哭的呢?”
“難道不是?”他一臉不信,實在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太深刻了。
她搖頭,“我已經忘記了,可是無論如何,你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總是不對的,還把事情鬧這麼大,幸好你現在不像以前這麼莽撞了。”
“以前我也不是隻懂得用拳頭解決事情的,隻是要看是什麼事情。”他的聲音幾乎悶在嘴裏,她根本聽不見。
“你在說什麼?”她側頭問他。
“我說,你還是沒良心,連安慰都不安慰你老公一下下,就隻懂得批判,比我高中時候的班主任還嚴格。”他在她耳邊大聲地說。
她嚇了一跳,離他遠一點,“幹嗎說那麼大聲,我耳朵又沒病。”
他自顧自地笑著,兩個人漫步在月光下,倒真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讀書的時候一樣。
他的身上帶著一些油煙味道,是剛才從餐廳裏帶出來的味道,她不知道能不能將他為了她打架自動列為喜歡的行列,她早就過了年輕愛幻想的年紀,要確認一件事情總是想著要拿更多的事情來取證。
她隻是想要小心地確認,讓自己不會誤會而已。
“大英雄,你還為我做過什麼?給你一個機會可以申述一下。”
他擁著她,眉頭輕蹙,細細地想起來,回想得越久,眉頭就皺得越緊,好似兩道眉毛都要湊在一起了,她扳過他的臉,手指撫平他的眉心。
“別皺眉,我不介意的。”
他起伏的眉心在她的輕撫下漸漸恢複平緩,看著她,禁不住苦笑,“蘇曼,對不起,好像我為你做的事情真的少得可憐,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為我付出。”
她歪著頭,笑著看他,問:“那麼大英雄你告訴我,我為你做過些什麼,我好像也不記得了。”
他笑了,在她麵前竟然真的一條一條地說了起來:“從小的來說,每次考試不管你有多忙,你都會來幫我複習功課,我打架受傷了也是你來幫我上藥,替我求情,我找女朋友也有你來把關,我一大堆麻煩的事情也都是你幫我頂著,我籃球比賽,你會幫我來助威,我參加運動會,你會來幫我加油……”
“加油助威,這也算?”她失笑。
他則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如果沒有你在現場,我怎麼能拿下比賽冠軍的?”
“那麼大事情呢?”她忍著笑問。
“大事情就是你為了我放棄了兩次出國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或許會在法國過得比現在更加開心。”他的表情很認真,害得她的心也怦怦地亂跳了兩下。
“你真的這麼認為?你是覺得自己虧欠了我?”
“我確實覺得自己虧欠了你。”他看見蘇曼因這句話而變了臉色,接著說道:“可是我不後悔自己的做法,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讓你去法國的。”
“為什麼?”她顫著聲音問他。
他卻笑了,“因為你一去可能就不會回來了。你如果不回來了,我的準老婆不就沒了嗎?”
她終於笑了,“你就知道我不會回來了?如果我還是回家嫁給你呢?”
“我不想冒險。”他抱著她,深情地說:“還有一件大事情,我要謝謝你。”
“嗯?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做什麼大事情?”她有些不解。
“謝謝你答應嫁給了我這個不算好的家夥。”
她笑了,“都決定嫁給你這個不算好的家夥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你也可以露出你的本性了。”
“我想永遠這麼擁抱著你,這就是我的本性。”
“這就是所謂的甜言蜜語?”她笑問道。
“喜歡嗎,覺得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很甜?”他順著往上爬。
她無奈,“有些肉麻。”
“那就肉麻吧。”
那天晚上,她似乎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可是因為聲音太輕而沒有聽清楚。
那天晚上,他擁著她,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了一句:“蘇曼,我好像很早之前就愛上你了。”
而他卻遲鈍得到現在才發現。
而他竟然讓她為了他而傷心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