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江邊別墅的客廳裏,林浩靠在牆角,顫抖著向前爬去,張著嘴想要呼喊著什麼。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刺耳的“呃呃”聲。
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帶著哭臉麵具的男人頭僵硬地動了動,似乎有點不耐煩了,伸手做了一個手勢。身後早就等待多時的幾個同樣裝束的手下走過來,把地上的兩具屍體抬起,走出門去。
林浩無神的眼睛突然瞪大,眼角竟然流出血來,也不知道是血淚還是傷口流出的。張了張嘴,卻依然發不出聲音,原因就出在他脖子上那道毫不起眼的傷口。不到兩厘米,而且看上去似乎也不太深,如果出現在大腿或者其他什麼地方,或許就是一點皮外傷。
但是林浩能清楚地感覺到無論自己怎麼用力呼吸,進到肺裏的空氣依然是杯水車薪,恐怕氣管已經完全被割開了吧!?林浩這樣想著,目送著父母的屍體被人拖走。
他很想戰鬥,很想奮起反抗,但是已經被挑斷的手腳筋卻讓他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麵具男在林浩麵前蹲下來,那張悲天憫人的哭臉湊了過來。
“現在,你知道得罪了誰嗎?我的大會長,嘿嘿嘿。”麵具男的聲音很低沉,語調中帶著嘲弄跟戲謔,“還真是感人的親情啊,不過你媽能給你擋幾顆子彈?”
“呸!”突出一口血水掏空了林浩身體裏所有的力氣,卻被麵具男輕鬆閃過。
葉家!葉心遠!
絕對是他!
你好狠的心啊!林浩的頭往後麵仰去,血肉模糊的臉上殘留著慘笑。別墅外傳來兩聲重物落水聲,這是老爸老媽吧?隻恨兒子沒用,生我養我的恩情隻能來世再報了。到時候求求閻王,下輩子我來做你們的長輩,做兒子隻能欠你們更多了。
哦,對了,還有葉心遠。到時候問問這個葉家公子死後會不會下油鍋地獄什麼的,應該會有什麼懲罰吧?葉家的手應該還沒有伸到地府去。
林浩這樣想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中全是哀傷與愧疚,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林浩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
麵具男沒有再說話,隻是吩咐手下把林浩丟到水裏喂魚,望著林浩那漸漸無神的眼神,頭部神經質地動了一下。
“噗通......”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灌進了林浩的嘴巴,排擠著肺部最後一點空氣。林浩突然覺得很不公平,為什麼喉嚨割破了沒法進空氣,這河水就進地這麼歡實。這樣想著,這樣想著,眼睛中最後一點光彩也消失了。
......
“咚!咚!咚!”
胸口被鈍器猛擊,讓林浩終於有了一點意識,正準備呼救,可是嘴裏吐出來的全是河水,連忙咳嗽幾下這才好過一點。
“窩草,這孫子終於醒了,爸爸都快嚇出心髒病了!看到沒有,胖爺就說揍幾下就會醒過來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林浩終於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讓他以為是在做夢,正準備繼續閉眼睡過去,胸口又被胖子砸了一拳。原來所謂的鈍器就是這廝那砂鍋大的肉拳。
“咳咳咳,草,胖子你特麼想要殺了我?!”一時沒忍住林浩憤怒地罵出了口,剛罵完自己就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能發出聲音了?難道那恐怖的一晚是在做夢麼?
林浩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世界突然喧鬧起來,胖子與同學的爭論聲,圍觀群眾嘖嘖稱奇的聲音,一下子灌入林浩的腦袋,劇烈的頭痛又讓他彎下腰去,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旁正與人吹噓的胖子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一下子架起林浩,招呼著同學回學校,“行了行了,大家夥散了哈,我同學已經沒事了,大家散了吧。”
直到晚上,林浩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著讓宿舍裏的幾個好兄弟都鬆了一口氣。宿舍裏人來人往,觥籌交錯,林浩坐在架起的桌子前麵,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做夢,那可怕的滅門慘案,慘死的雙親確實是真實的,隻是不知道存在於哪一個時空。林浩是這樣總結的,因為這一切都太熟悉了去,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大一的時候有一次遊泳溺水的經曆,還是被同學兼室友兼好兄弟的胖子救了回來,當晚宿舍裏還開了一次名為“祝賀林浩重新做人”的派對,成為了大學四年的笑談。
再次看到記憶中早已開始模糊的場景,讓林浩感慨良多。確定了自己或許是穿越或許是重生的林浩,麵對自己多出的未來三年記憶暫時還沒有什麼其他念想,隻是刻骨銘心的殺父殺母之仇卻不會因為自己重生而悄然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