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容自然是知道馬城過來過一次,然而手下的人卻沒有辦法跟得太緊,更不可能知道雅間裏麵發生的事情。這會兒聽到林小碗說,又見她脖頸之間那嚇人的淤青,他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林小碗的手臂。
“我沒事的。”林小碗低聲說,“隻是這次雖然糊弄了過去,可是馬城既然已經對咱們起疑心,說不得……等到千秋節時我的身份暴露出來,隻怕他就真的容不下我們了。”
這才是更讓人擔心的事情。若是不能對付馬城的話,她未來的處境說不得會更艱難。
左容點頭,沉吟片刻,然後才看向林小碗低聲道:“若是讓你用催眠術審問宋黎的話,你有幾分把握?”
宋黎嘴巴頗為嚴實,雖然吐露了一些東西,然而卻是真真假假都有。讓錦衣衛上下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雖然林小碗催眠所得的消息不能成為有力的證據,卻可以讓左容順利打開宋黎的心防。更能夠讓他們事半功倍,把案子盡快的整理出來一個來龍去脈。
林小碗想了想,然後才低聲道:“若是能夠事先安排好,借住一些布置的話,我的把握還是很大的。”很明顯宋黎是個有故事的人,特別是當他暴露出對已經死去的未婚妻孫氏一往情深之後,當年更多的事情都更加撲朔迷離了。
左容聞言卻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擔憂地看著林小碗,“你身子可吃得消?”
“你放心,這些日子一直吃劉大夫的藥調理,如今我已經好過許多了。”林小碗並不是單純的安慰左容,而是那湯藥一劑劑地喝下去,時日長久確實看出了一些效果。“我沒問題的。”
錦衣衛衛所,地牢。
昏暗不明的燭光,交錯斑駁的陰影,整個牢房都很安靜。宋黎是前一天被帶到了這個單獨而寬敞的牢房的,他當時以為錦衣衛的人想要耍什麼樣的手段,然而兩天一夜過去卻沒有任何新花招使出來。
如今的他,哀莫大於心死,對林梧這個“害死”了孫氏的人,更是恨得牙癢癢。因此,能夠看到他真真假假的話導致那些錦衣衛忙得暈頭轉向也是一種享受。
至於受刑的痛苦,身體的虛弱,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甚至可以說,這一天沒有受刑,他反而有些不適應呢。
正想著,牢房外麵的門傳來了打開的聲音,然後一個輕緩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