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寒跨上前,手順便順下莫離手中的刀,橫著刀,臉上一片月寒之色,“內子容貌如何,不勞眾位勞心!”受起刀落,左手掌被隔開一道血口,大小若念慈的嘴大,汩汩而流,興許是鮮血橫流的場麵嚇到了黃牙乞丐,興許是秦玉寒臉上的寒色震懾住了黃牙乞丐,竟然紛紛後退,然後一哄而散。
莫離早就被秦玉寒的舉動嚇呆了,愣愣的走上前,手蘸了蘸鮮血,晃到眼前,才跟蛇咬了般一跳而起,衝進屋中,秦玉寒以為她被鮮血嚇到,花容失色的樣子,倒是也有趣的緊,從容進屋,正想找塊碎布的時候,莫離又衝回他的身邊,用藥棉擦去血,又灑上止血藥,然後才用白棉布小心細致的包好,動作一氣嗬成,“這——”秦玉寒心中有疑問,什麼時候大家閨秀把跌打損傷藥隨身攜帶了?
“呃,呃,我自小好動,難免有跌打損傷的時候,隨身攜帶,免了麻煩!”莫離輕描淡寫,一語帶過,說完仍舊細心的處理著傷口,有幾根秀發垂下來,撩撥著秦玉寒的手臂,癢癢的,堵住了秦玉寒接下來要問的話,隻能呆呆的看著莫離,在他的手上為所欲為。莫離拉出一隻漂亮的蝴蝶,拍拍手,道:“好了!”卻沒有人回應,猛抬頭,秦玉寒正含義莫名的盯著她瞧,裏麵盛滿了一種閃爍的東西,瞳仁中跳躍著一朵小小的火焰,她的心隨著那朵火焰而跳動,秦玉寒呆呆的出神,他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莫離有雙清亮的眼眸,亮晶晶的。不染一絲雜質。
“爹——”“莫姨——”屋中的秦念慈聽不到動靜,罔顧莫離千叮萬囑,探出了小腦袋,“嘎?”兩人異口同聲,如同被燙了般抽手。
“爹,你受傷了?”相依為命的爹爹,受傷的哪怕是小小的一道傷口,都足夠觸目驚心。
“隻是手,不妨事的!”秦玉寒摩挲念慈的頭顱,眼中盛滿慈愛。
“幸虧是手,要是臉,怎麼辦呐?”莫離狀似無意的說道,說完便去收拾飯菜了,落在秦玉寒耳中,卻演變成另外的一種擔憂,倘使自己換副容貌,莫離是否還會不離不棄?
下午,秦玉寒的手不方便,莫離廝跟著出攤。
現在,秦玉寒呆呆的看著莫離忙活,絲毫沒有插手的餘地,心中泛起的還是絲絲的甜意,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莫離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為他的書畫攤子搭起了一個涼棚,布簾子上的書畫重新擺放,說不出來的那份齊整,看著莫離忙來忙去,婀娜的背影,“爹——”秦念慈好小聲的湊上來。
“什麼?”失神中被喚回,袖子沾染了幾點墨跡,“你看什麼發呆啊?”小臉上滿是揶揄。
“我——”心事被兒子看透,秦玉寒有些窘迫,“莫姨真的好好哦,我真的想讓她當我的娘親!”念慈看莫離的眼中,流露濃濃的孺慕之情,“念慈去別處玩!”袖子挽的高高,雪樣的肌膚,竟然讓他口幹舌燥起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來畫,你來瞧著!”莫離提起了羊毫筆,若不是她還能捉筆,出口成章,秦玉寒都會懷疑她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蘸了蘸方硯中濃黑的墨汁,信筆揮毫,不多時,一支挺秀的蘭花,躍然紙上。
秦玉寒站在她的身後,也拿起色筆,用朱紅,赭石,胭脂,藤黃,四種顏色用心在畫麵上點綴一二,畫麵不僅顯得清雅高潔,又添了幾分生機勃勃。
“這樣,倒好了!”莫離訥訥道,秦玉寒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在她的身後作畫,形同環著她的腰身,思及此,臉蛋越發的紅了起來。白紙般的臉,添了幾朵紅暈,就像是破廟中的爛窗紙上,添了一朵窗花,也添了幾分的喜氣,莫離的醜臉,為什麼會越看越順眼呢。
“先生,把這蘭花賣給我們家小姐吧?”沉浸在詭譎氣氛中的兩個人,墓地被驚起。
“什麼?”秦玉寒掩飾自己的失態,偷眼看莫離,她仍舊垂著頭,提著筆,但是筆端的顫動,讓他知道,她也不是無動於衷。看到她的模樣,他心情大好,罕有的和顏悅色問那個小丫鬟,“要那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