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通天路 兩人同行(2 / 2)

倒不是依鏡有心想騙林夕,隻是覺得沒必要。她是在修行的仙人,他隻是仙民,還是不讓他知道名字好。

這不是說身為仙人的依鏡看不起林夕,隻是對底層隱藏自己的身份,對於她來說,這更像是本能。

大黑馬依舊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麵,偶爾對那月光流露出陶醉的神色。

但突然間,空氣中傳來一股波動,雖然很隱匿,但還是被它捕捉到了。

這就是它跟隨依鏡出來的價值。

雖然說它看起來像是依鏡的坐騎,但依鏡從來沒有騎過它。它跟著依鏡出來,主要是小姑娘才活了六百歲,這是她第一次出來外麵,修為實力倒是不擔心,家裏就擔心她太缺乏經驗,以至於遭了算計。

果不其然,大黑馬抬頭一看,依鏡渾然不知,仍在與那男孩沉浸在沉默的對峙中。

然而,在大黑馬的感知裏,那股波動已經很近了。

那股時隱時現的波動在大黑馬的感知裏,仿佛是平靜的水麵因偶爾越出的魚兒掀起的那一圈波紋,那波紋不斷朝著中心靠近,突然猛地加速。

大黑馬嘶鳴一聲,後蹄發力,一個蹭地衝向依鏡左方。

勁風吹過,一道身影從虛空中顯現出來,稍微有些狼狽。

也不顧依鏡警惕的敵意,他自嘲一聲,“我還在懷疑成功來得也太容易了些,沒想到下一秒就被無情的打破了。”。

說完仰天長歎一聲,“上天總是嫉妒英才,所以才要給予磨難。”

雖是開玩笑,但無論是依鏡還是林夕都沒有笑,相反,連林夕這個普通的仙民也流露出十分強烈的不安。

那人看似不羈,但是那身上流露出來得到殺意卻仿佛實質。

依鏡咬牙切齒地說:“雲從遷,你又跟著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一柄長劍從依鏡手上顯現,劍身如白玉鑄,剛一出現,便宣泄了數尺銀白色的光。那光平靜的,看著如溪流般緩緩流淌,但下一刻,卻出現在雲從遷的身前,化作成百上千道。

卻見雲從遷嗤地一笑,數百道銀白色的光線繚繞在他的周圍,卻被一層淡淡的屏障擋住,看起來不像是為了擊殺他,反而是在為他而舞。

“原依鏡,你要是能殺了我,早就殺了。何況,要不是你家把你父親的坐騎都給了你,剛才你就被我殺了。”雲從遷笑著說,沒有一絲刺殺失敗的遺憾。

大黑馬此時以微不可覺的幅度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意思相當明確,想要讓依鏡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一雙碌碌的眼睛卻瞪著雲從遷,仿佛對他很不屑。

依鏡看到了大黑馬的動作,但她很明顯沒有這個覺悟。

正從雲從遷所說的,她殺不了雲從遷,但雲從遷殺得了她?

也正是因為雲從遷殺不了她,剛才卻險些被他殺了,這很沒麵子,所以依鏡現在有些生氣。

她舉起手中的月白長劍,一時間月華如百川彙海,對麵的雲從遷咧嘴一笑,下一瞬間就出現在依鏡麵前,並掌如刀,用力削下。

依鏡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將剛剛聚集的月華扭轉方向,化作一匹純白的大布。

雲從遷的手掌一觸碰到大布,那原本迅疾的掌力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泥潭。

以雲從遷的道行施展這樣的招數,一旦受挫便會受到反噬。

但他眼中卻毫無畏懼,仿佛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砰!

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仿佛一樽大錘在捶打著林夕的心髒。

這是道力碰撞的餘波,有時候連仙人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是林夕這等普通人。

雲從遷與依鏡兩人一擊之下各退數十步,依鏡抹去嘴角一絲血跡,她看了一旁的林夕連忙運轉起一絲道力,林夕蒼白的臉色才微微好看起來。

依鏡沒想過雲從遷一上來就用兩敗俱傷的招數,即便她是初出茅廬,此時也感到了一些不妥。

教她修行的父親曾說,修行者無論何時,在未明勝負,除非走投無路,皆不會以傷身傷敵。

但雲從遷這樣做了,也就是對於他來說,這是能明勝負的事情。

沒有比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突然其中一個宣布有把握戰勝對方的事情更糟糕了,這意味著其中沒有自大或是輕視的成分,這是最難破的局。

仿佛是響應她的想法,虛空中有數道身影由虛化實。

依鏡看了旁邊林夕一眼,唉歎了一聲,看在你陪我走這一段路的份上,依鏡想,單手把林夕提上了大黑馬。

大黑馬明顯對依鏡的做法有些不滿,但勢不容緩,大黑馬將體內的道力盡數迸發,頓時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