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還是頭一次嚐試製作精神符咒,好在雅韻留在虛空之環中的書籍夠多,斷斷續續她也算是半斤八兩的學了一些。
“呐,一個符咒一兩銀子。”
明德喜滋滋的看著自己的衣服,被她的市儈嚇了一跳。“銀子?可……可是我身上沒帶,都在屋裏呢。”
淩蘿邊笑邊退朝南宮清走去,“下次記得給我,不許賴賬。”
南宮清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參加測試的人忙著找到自己的擂台,不參加測試的人這會都自由的到處亂竄,與自己的朋友們找著感興趣的看台,隻有他不知道該往哪裏去。看到明德臉上微微的幸福感,他的心很痛,嫉妒像是一顆種子從心底邪惡的蹣跚而生,發芽長大,以至於剛才在明德伸手的瞬間不小心喚出了她的名字。
“城主大人,淩蘿還未謝您的救命之恩。”
“清羽。”
“……清羽,我很抱歉。”從她走出祿存宮的那一刻起,她幾乎快被路上遇到的破軍宮的人瞪死了,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天誅峰乃是天宮禁地,也是光宿的墓地,在那裏躺著千萬年來為家園犧牲的戰士們,因此也是陰氣最重鬼魂聚集的地方。傳說從天誅峰回來的人,至少要用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夠恢複與常人的交流,而南宮清看起來似乎還不錯。“本來想盡早的來看你,可是天誅峰守衛重重,便想著幹脆趁音級測試的空擋去找你,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音級測試上。”
兩個人並肩而走,南宮清換下了平日裏常穿的月色長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襲與淩蘿樣式相同的光宿服,隻是他胸前的七星卻已經是顯眼的橙色,這代表他已經達到了角音級的水平。
“為什麼要說抱歉?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淩蘿心中微窒,看著南宮清清澈的眼睛,又想起他讓人心疼的溫柔,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並不想讓你為難,我隻是想你過的好,過的幸福。”南宮清又想起在天誅峰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阿黎的墓前想的透徹,師傅將他貶往天誅峰的用意他很清楚,不過是讓他不要再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轍,他不能夠再次承受失去愛徒的痛苦。可是他不能控製,也許是在酒樓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寂寞便如再也取不下的枷鎖把他的心牢牢的鎖住了。
“清羽,我不是一個好人。”
南宮清輕笑,“那又如何,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好人,如同我的手上曾經流了多少人的鮮血,對於地冥間的普通人來說,我又何嚐不是一個惡魔?”
淩蘿心中為他的一番話所感動,她以為南宮清會和天宮一般,正義淩然,對這些所謂的正邪定義有一番固執的堅持。“我……”她頓了頓,撇過臉去小聲道:“我很惡毒,我介意你的過去。”
南宮清聞言反而鬆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嘴角溢出的笑聲讓淩蘿更加窘迫。“有什麼可笑的?”
“阿蘿。”他好聽如醇香的龍井的清越之聲,就在她的右邊響著,害的她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在擂台之上。“我不能向你保證忘記阿黎,對我來說她的確是一段無法磨滅的記憶,但是我會等,等你不介意我的過去為止。”
臉上浮現起兩團自然的紅暈,她隻好仍是偏著頭,使勁的朝左邊看著,像是要在那邊發現一片新大陸一般。
“隨便你,你等到天也崩了地也裂了,到時候老成皺紋巴巴,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你!”淩蘿本想說些狠話,就像對付明德一樣,偏偏當她轉頭看到南宮清的眼睛時,她又再次迷失在那種誘人的溫柔之中,他就像一個純潔的聖女,原諒她用這個形容詞,麵對他溫和如風的笑意時,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假裝無情。
南宮清輕撫她緊皺的眉心,“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如果我的存在讓你感到痛苦,我會選擇消失。”
“不!”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淩蘿的心中就沒來由的慌亂,之前她說的那樣決絕,可是她心裏很清楚,當南宮清出現在花旋的時候她的心中是多麼的歡喜。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慌亂的捂住嘴唇,她與雅韻的約定可是立了誓的。
“也別擔心雅韻的事情,我說過了你不用來見我,我來見你,隻要你想,我便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她傻傻的看著南宮清的麵容,他就像一股清新的春風,闖入她緊閉敏感的心,她不敢說自己心中的感動是不是愛情,至少她有些期待。
“你不用對我承諾什麼,隻要你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守護你,陪著你,就夠了。”
淩蘿緊閉著雙眼,她還能說什麼?一個聲音在心底呐喊,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不是所有的富貴人家都一樣,總是會有好人出現的。
“等我參加完音級測試,我再告訴你我的決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