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最醒目的兩個人微笑的對每一個前來祝福的人說著感謝。新娘臉上的笑容溫柔又自然,每一次和新郎對視的時候,眼中的幸福仿佛快要溢出來了一樣。
一身白色的西服襯的他格外的耀眼。
站在街對麵的蘇怡然始終沒有勇氣走過去。
淚水毫無知覺的將雙眼變得模糊。
她來了,卻不敢站在一對璧人的麵前,假裝淡然,然後違心祝福。
是的,縱使變成了他心目中最喜歡的樣子,對於他來說自己終究隻是一個普通朋友。或許在心裏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蘇怡然這個名字僅僅隻是一個名字罷了。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和他看著十分的般配、和諧。可就是因為這樣,心裏就算是有不甘和失落卻沒有地方發泄。
自卑就像是盤旋在心裏的藤蔓,飛快的瘋漲,讓她的雙腿禁錮,無法掙脫,也不想掙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句在心裏默念了幾百遍的‘百年好合’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原本最卑微的想著,就算不能在他心裏留下印記,至少可以見證他走向婚禮的殿堂。可是站在這裏蘇怡然才恍然發現,還是膽怯了,還是做不到,還是忍受不住心痛的那種蝕骨感。
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在生命中占據了她所有的男人擁著別的女人;
她做不到坦然的說出祝福的話語;
她做不到當所有人讚歎他們天作之合的時候,自己會不會痛哭流涕。
無力的將請柬放入包中,蘇怡然準備落荒而逃了,慘白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血色。化了再精致的妝又如何;穿戴的再優雅又如何;他的眼裏,隻看得到身旁陪伴他走入下一程的女子。
轉過身,想要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將心口的難受壓下。可是當冰冷的空氣進入喉嚨,卻讓她有一種惡心到吐的感覺。
胸口沉甸甸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雙手死死的抓著身旁的電線杆,努力挺直了背,不想讓自己讓他看到一丁點的狼狽,哪怕他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努力的維持著自己可憐的自尊,卻又卑微的想若是他能夠注意到自己,哪怕隻是一個眼神。
腦子渾渾噩噩,整個人有點發懵,恍惚間是似乎聽到了一道熟悉又期待聲音。
‘小心’
耳邊嗡嗡作響,蘇怡然睜大了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回過頭。
那個熟悉的身影居然在朝自己跑過來,周圍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響起。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心裏仿佛不在覺得失落,努力的扯起了嘴角,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卻又發現他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叫上踩著一片雲朵。
貪婪的看著他略帶驚慌的臉,蘇怡然不確定這一切是不是幻覺。
可是當所有聲音再一次回歸的時候,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也跟著席卷全身,口中抑製不住有什麼東西噴出。
“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他不敢去觸碰蘇怡然的身體,可是卻回過頭對越來越靠近的人群大聲的看到:“叫救護車”。
蘇怡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覺得寒冷一寸一寸襲來。整個人腦子越來越沉,一股深深的困意不斷的拉扯著她的意識和靈魂。
這應該算是他們靠的最近的一次吧,可是對方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
想到這裏,蘇怡然就覺得不甘心。
“我叫……蘇怡然。”抓著他的手,蘇怡然認真的盯著他,眼淚總算是幹涸了。他的臉清晰的進入眼簾,印入靈魂。
“你不要亂動,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他看見蘇怡然生下的血越來越多,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是蘇怡然很執著的看著他,漆黑的眼裏漸漸的失去了光彩,口中卻不斷的重複著那句話:“我叫蘇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