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月。快隨我一道兒去了秋來宮,那薑小媛畏罪自盡了。”沈眉莊到唯月跟前,語速極快。
唯月一愣,卻還是隨她向秋來宮走去,話說這薑小媛原本也不住在秋來宮,不過是瞧著仰小儀家世好,又覺自個兒不過是以美色得封高位,而另幾位又不是她所能攀扯的,就請旨搬到了秋來宮,還別說,玄淩在去秋來宮看望仰小儀時還真是看上了她,她倒也是分得了幾分恩寵。
路上沈眉莊如是說道:“我從衍慶宮過來,路上秋來宮的宮人過來說那薑小媛上吊了,方才救下了,隻剩的一口氣在,太醫正在全力施救,我本想著去尋了太後好給個章程,結果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正在佛堂祈福,時候不到不會出來,隻好到這兒打算是尋了敬妃或是你,李長說敬妃方才進去侍疾,也隻好找了你。”
唯月眼睛眯了眯隻道:“我覺著這事兒不大對,雖然皇上是在她殿裏出的差錯,但是太後那意思是沒打算怪罪,更是談不上會賜死,明眼人兒都看的出來,她怎會畏罪自盡。”
“這事兒我也不大清楚,去了再說吧,端儀夫人因著裏秋來宮較近,已是到了的。”沈眉莊無奈道,其實她又何嚐看不出來此事有蹊蹺呢?隻是不好說罷了,隻怕又是一樁無解之案。
到了秋來宮,唯月和沈眉莊下了步輦,見此宮門口的宮人大聲稟報道:“安穎夫人到~惠妃娘娘到~”
唯月隻搭上了景蘭的手隨著沈眉莊一道兒進了那薑小媛的宮苑,甫一進門便見了一個太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冷汗濕了滿額。
“稟……稟告兩位娘娘,薑小主……薑小主她小產了!”說道末尾。那太醫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磕下了頭,要知道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有點本事的太醫統統調到了儀元殿就近照拂,留在太醫院的都隻是些小貓三兩隻,這回這位太醫便是被推出來跑腿的,誰知道竟然沾上了妃嬪小產一事。
唯月和沈眉莊互看一眼,大概也明白了,這上吊自盡怕是著了道兒了,至於是誰,大抵還是有幾分數在心底的。
唯月隻揮手讓他起來,問道:“那薑小媛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薑小主因著施救及時,已無大礙,隻是……隻是上吊一事傷了元氣而……小產卻又是上身,恐是今後須得好好靜養了。”那太醫跟著兩位主子一道兒進了內殿,小宮女們正將一盆盆血水端出,又端了清水進殿,端儀夫人在大殿的圓木桌子上坐下,看得出來有幾分疲憊和無奈。
唯月腳下一頓,這宮中凡是要靜養的,怕是要一直就這樣靜養下去了,譬如當初的恬嬪,如今的杜婉儀,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皇上翻牌子的時候,牌子是擺上了,可那不起眼的地方,玄淩倒也是懶得找,即便看到了怕也是提不起多大興致。
而這不過是去歲入宮的薑小媛也要如此了?真是白白蹉跎了大好的年華。
端儀夫人見唯月進殿,起身互行了個平禮,而沈眉莊也是見過了端儀夫人,這才問道:“那……薑小媛今後可否再有子息?”要知道這個才是最重要的,掉了孩子也許沒什麼,若是傷了身子才是徹底沒了指望了,恩寵再盛沒了孩子,還不是會被那九五之位的人忘到天邊兒去,有個孩子,皇帝總會念著幾分的。
“這……這……稟三位娘娘實不相瞞,這幾日裏這薑小主憂思過重,加之未曾好好調理,飲食不精,後來又上吊自盡,早早傷了底子,能救下大人已是萬幸了,微臣醫術不精,著實無法。”那太醫滿臉的難色,最後豁出去了一般,一頭磕到底。
三女相看一眼,皆是不語,好好一個如花少女就這樣被徹底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成為後宮中的失敗者和犧牲品,何其可悲。
“罷了罷了,你且好生照看著,等薑小媛醒了,隻告訴她,切莫多想吧。”端儀夫人疲倦的揮了揮手,讓那太醫如蒙大赦一般逃也似地去診脈開方。
正在這時,殿外的一個小太監前來回稟道:“啟稟三位娘娘,墨雲居的仰小儀方才診出兩個月的身孕。”
三女俱是一愣,這仇恨值是拉的妥妥的了,這邊剛沒了孩子,那邊便是有了,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景蘭瞧著三位主子都沒發話,遞了一個荷包給那宮人,道:“下去吧。”
“唉,隻讓人好生照料了,端姐姐便也去瞧瞧吧,至於送的禮便也是參照著皇後娘娘的來。”唯月搖了搖頭,她們也大約都明白了,這顯然是別人的手筆啊,這仰小儀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可是不容易,可是和她有什麼關係,能不能保得住,且看她自個兒吧,否則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的杜婉儀,這秋來宮到時要熱鬧上一段時間了。
端儀夫人和沈眉莊俱是點了點頭,三人踏出了偏殿,對這個蕭瑟的院落沒有一絲的留戀,而這裏的主人也終將如同落葉般,寂而無聲,說不定這都是好的了。
到了墨雲居三女便都是皺了眉,皇上如今病著,這般招搖著實落了人口舌,瞧著宮中的重量級人物來了,俱是後知後覺般的一愣,隨即收斂了許多,隻行禮道:“奴婢(奴才)參見三位娘娘,娘娘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