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
雲淡風輕。
梵音嫋嫋。
香火繚繞。
美麗的楚國南端,繁華的海陵通商口岸。迤邐疊翠,丘除環抱的南山之顛,居山麵海坐落著楚南規模最大寺廟——玄通寺。
寺內天王殿、大雄寶殿、東西配殿、鍾鼓樓、轉輪藏、法堂、觀音院、悲田院等建築依山就勢,錯落有致,顯得莊嚴肅穆,清淨幽雅。給人一種入其境若入真觀音菩薩說法之道場的感覺。
轟!轟隆!轟隆隆!轟!轟隆!轟隆隆……
早上八點多鍾,玄通寺對麵虎勞山上正在開山采石放炮。因為海陵新區的建設正緊鑼密鼓,市裏要修環海大道,需要海量的石料填海。是以這一陣子,虎勞山上工人們每天上午放炮,加班加點地運石。海拔八百米的一座雄山都已經已快要炸平,即將從地圖上抹去。
“是誰家有什麼紅白喜事?這麼大的派頭?一清早就放這麼大的炮仗,放這麼長的時候?驚擾和尚的好夢。這一定是個大戶人家,不是大官家,就是大財主。如是結婚生子,鬧鬧也就夠了,這麼個鬧法也不是個事兒。如是死了個人,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又有什麼好鬧的?”
塔林之中,濟公一覺醒來,定了半天神,睜眼一看,自己卻坐在一人密不透氣的缸裏。想動動胳膊腿伸個懶腰舒展一下筋骨,才知道自己的肉身已然不在。濟公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不知死了多少年。濟公嚐試從缸裏掙脫出來,意念一忖,結果不費吹灰之力,靈魂已經跳到塔林之中。
濟公踏著清晨的露水,行走在綠樹環繞的塔林之中,不禁哈哈大笑:“當年我收悟禪為徒,人人都嫌他是個妖怪,出身不好,不想他還有孝心,在我死後把我安置在諸位佛祖中間,還在我的胸前貼了一個活佛的標簽。我是什麼活佛?我李修緣就是個人稱濟顛的詩酒和尚。雖然這活佛兩個字是他給我戴的高帽子,與事實嚴重不符,但他這份孝心我還是要領受。”
“我這一覺睡了多久?應該是像桃花源中的武陵漁夫,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了。”
濟公心有所動,正想找個人問問,信步踱出塔林,恰見一個小和尚正在院中掃地。濟公看那小和尚掃地一副懶洋洋有氣無力的樣子,心有不悅,心想:做和尚如此出工不出力,人在心不在,何時能夠畢業,更不用說修成正果?
濟公伸出一腳,踏住小和尚的掃帚,和顏悅色地問:“小和尚,你叫什麼名字?現在到了什麼時間?”
這小和尚叫覺遠,突然見掃地的掃帚被什麼踩住了,不見有人,但又聽到說話聲,隻是這聲音蒼老得好象是從古墓中飄來。覺遠非常驚駭,叫聲阿彌陀佛,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扭頭要跑,嘴裏一邊喊:“大清早撞鬼了,撞鬼了!”
濟公笑笑,心想:這家夥把我當鬼了,看來我還是要先讓你醒醒腦。
濟公伸手擰住耳朵覺遠的耳朵:“問你話呢,你一不要嚇著,二不要跑,三不用告訴任何人。不然,我得讓你受點皮肉之苦。”濟公因想到自己已無肉身,覺遠自然害怕,這時候遠處恰好有一年長香客捧著香往香爐走來,濟公心忖:委屈你一下借你肉身一用。手一招,那香客就過來了。濟公隨即附體到了這名香客身上。
覺遠捂著耳朵,偷眼一看,見眼前站著的是一名香客,揉了幾揉眼,驚魂未定地應道:“老施主,現在什麼時間?看看太陽就知道,也就八九點的樣子。你沒帶手機呀?你不是帶著手機嗎?”
濟公鬆開手,看了掛在腰間的那玩意兒一眼,訕訕一笑。手機?他不懂。他靈機一動,心想,我若直問,一定會嚇著這小和尚,不如換個方式來問,於是說:“小和尚,聽說你們寺裏的小和尚不僅經念的好,而且文史經濟也不錯,我考你個簡單的問題。我問你,現在是哪朝哪代?國號年號,國旗京師?”
“老施主,你開什麼玩笑?你搞笑嗎?你考我嗎?現在叫什麼朝代?網上大家都叫楚朝。”覺遠笑笑,“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法號覺遠。你是穿越來的吧?怎麼連這點小兒科的常識還要考我?告訴你,我們這是楚國,國號大楚,年號永年,當今皇上楚岷帝熊坦,是第一代楚王熊繹的第九十九代孫。太子熊信。王有五個,東邊高陽王總督鄢東;西邊陳陽王總督崤山;北邊信陽王總督鄀州;南邊海陽王總督海陵;中間丹陽王總督郢原,拱衛京師。公主五個:盧國公主、羅國公主、陳國公主、宋國公主、巴國公主。我們京師在丹陽,國旗是鳳旗,軍旗是火鳳凰。”
“楚朝?覺遠?”濟公按照佛家的字派心裏一算,媽呀,和尚我這一覺已然睡了八百年。怪不得這玄通寺也變了,這小和尚我不認得,還有什麼手機。隻是這楚國不早就為秦所滅,天下已經姓趙,楚王的子孫何以傳到了九十九代?濟公禁不住好奇,又問:“楚國早為秦所滅,怎麼還叫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