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看他猜都沒猜，算了，不提那件事了。總而言之，大丈夫是不會幹那些雞鳴狗盜的事的啦！”竹立一看了看麵前的那條河，“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準的話，你今天又有什麼新的願望了？”
“我……”她停了下來，調皮地轉頭看他，“我想先聽你說你的願望。”
“我？”他笑了，仰身躺倒在草地上，“我的願望很簡單。首先，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徐茉莉的臉有些惱羞成怒地漲紅了：“接下來呢？”
“其次，我衷心希望我們回去的時候能叫輛出租車。我再也走不動了。最後……”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預訂了晨曦奶茶咖啡屋飯店晚上八點的座位，希望還能趕得及。”
“晨曦奶茶咖啡屋。”轉過頭，徐茉莉看向暮色蒼茫的水麵，“你還是約了黃婉欣？”
“她說有重要的事想跟我談，也許濮陽明的事吧。”竹立一坐了起來，並沒有發現她瞬間低落的情緒，“好了，現在輪到你了。你今天期待些什麼呢？”
期待，今天永遠不會結束。
期待，每天，都有你在身邊陪我看落日。
還期待，有一天，你能為我創作一首專屬於我的詩詞，為我預訂西餐廳的燭光晚餐；還有……看著我的時候，眼神中始終都有溫柔的笑意……即使隻是短短的一天，一個小時，哪怕隻有一秒，對我來說，那就是永遠了……
深吸一口氣，拋開所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徐茉莉勉強自己扯出笑容，轉身看向竹立一。
“我今天的願望是能夠給某個呆瓜一個大大的驚喜，祝他……”她微笑著，變魔術般地從身後的背包裏捧出一個包紮精美的大禮盒，“生日快樂！”
三秒鍾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我自己都忘了。”他愣愣地看著禮盒——在那層灰黑色的包裝紙上，還紮著高雅的紫色緞帶，“……謝謝。”他的聲音因為驚喜而有些低啞。
“先別急著謝我，”她忍住笑，眼中閃過一抹惡作劇時才有的紫色光芒，“快拆開看看吧！”
他接過禮盒，就著暮色解開緞帶和包裝紙，接著揭開扣得有些緊的卡紙盒蓋。
一切在瞬間發生。一隻巨大的拳頭從盒中迅速彈出，不偏不倚地重重打在竹立一的右眼上。如果早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她應該就不會笑得這麼肆無忌憚了。她的笑聲驚起了歸林的小鳥，在湖麵上撒下一片如同風鈴般清脆的聲音。
那笑容是花枝亂顫，還是瘋瘋癲癲？
直到一分鍾之後，徐茉莉才發現，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生日禮物逗笑的人，根本隻有她自己而已。至於竹立一……
她收起笑容，從睫毛下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他低著頭，依然捧著她送的大禮盒，那隻彈簧拳頭仍可笑地在禮盒外晃來晃去。暮色漸濃，她能看見他挺拔修長卻有些僵直的身影，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喂……”徐茉莉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你生氣啦？”
他抬起頭來。盡避天色昏暗，他右眼眼眶上那一圈紅紅紫紫的淤青卻還是清晰可見。竹立一使勁晃了晃腦袋，希望能使自己保持清醒。
竹立一倒抽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你……”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伸手摸向他的眼角，“很疼嗎？”
他不說話，隻是側過臉，僵硬地避開了她的手。
她懊悔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早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她根本就不會準備這樣的一份禮物，也不會想要開這樣的一個玩笑。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會受傷。我隻是想讓你嚇一跳而已。”她焦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在為自己的惡作劇道歉，“歐陽羽說這個整人拳頭揮出去的力氣還不到人的十分之一。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想你受傷的，對不起，我幫你揉揉吧。”
歐陽羽。想到他，竹立一咬了咬牙——這其中還有歐陽羽的份。
怪不得徐茉莉和他兩個人剛才躲在草坪裏嘻嘻哈哈地偷笑，原來，被他們當做惡搞對象設計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個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