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然，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她狂欺負我，得把這瘋婆子拉出來管教管教才好。”
“我現在見到她我就有氣，還是不去了吧。”
“你要是再不同意，我把上清也叫來把你拖走了。”
“你還敢威脅我！你要是能給我弄個自行車來我就去。”
“好，我要是弄來自行車你不去，我和上清真把你拖過去。”
“行呀！第一次發現我這個廢物還這麼有用！”竹立一躺在椅子上結束了他和歐陽羽的所有對話，可真夠懶的。
一向自命不凡的竹立一今天能把自己說成廢物，估計是在感情上受挫導致的。
“一哥，自行車給你牽來了。”說著歐陽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牽出一輛又破又舊的小自行車。
“這車你騎吧，我不去了，睡覺。”竹立一扭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睡了下去。
“這車也是我跑到上清家借的，還是上清四年級騎的珍藏品呢！”
“我說歐陽，你要麼辦事沒效率，要麼給我辦半吊子事，要麼就根本辦不成。什麼時候能讓我省會心？”竹立一用長輩的語氣說道。
“那好吧，把我的車讓給你騎，我騎這輛。這總行了吧？”
“不是我非要你的車，這可是你讓給我的，到時候可不許反悔的。”
“不反悔，絕對不反悔。”
“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竹立一拍了下歐陽羽的肩膀，從椅子上慢慢的起來。
“那就走吧。”歐陽羽推著那輛小破車就往回走。
九月秋風送爽，天高雲淡。
雄壯的瀑布飛流直下，激起層層浪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瀑布水彙聚成一條小溪，婉轉綿延，流向遠方。大片紅色楓葉在微風中搖曳不止，與在半空中跳躍的水珠閃耀出的七彩光芒交相輝映，美得不可芳物，仿若人間仙境。
少男少女們走在楓葉林下。
微風吹過，受驚的楓葉從樹丫間落下，漫無目的地在他們身邊飛舞。
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默默的或騎或走，在公路上盡情飆車，在鄉間小路上，推車慢慢的享受帶有塵土芳香的空氣。不知不覺的到了午後，他們一直一直走，沿途有鄉村泥土的味道，有一點潮濕，風並不大，搖晃著喬木高大的枝幹，嘩嘩的響著，男孩們瘋跑著，灰塵飛舞著。他們走的很遠很遠，在城市的盡頭看見大片大片廢棄的倉庫和工廠，還有破敗的平民住宅。這個場景有點像歐洲電影高潮過去之後的短暫間歇。太陽都垂垂落下了，他們站在河邊梳理愉快的心情和疲倦的的笑容，心滿意足。
回去的時候竹立一卻落在了他們三人的後麵，腳步拖遝，快樂的日子總是這樣短暫。
開學後，這個假期唯一可以值得回憶的就是這次四人的外出遊玩了。
淩晨的雨，十月市中心的熱情陽光教學樓西北角的最後幾級階梯，竹立一站在那裏。隻是已然沒了兩年前來的那種新鮮感了。
此時此刻，徐茉莉竟然破天荒的給竹立一call了個電話。
但是，竹立一已經將她的號碼加入黑名單了。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工作員的聲音。
徐茉莉呆愣了一會兒，話完全沒有入她的耳。她隻知道，竹立一真的生氣了，過去他對她百般容忍，誰知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極限，終於今天嚐到了苦果。
心慌意亂地跑過去，竹立一早已沒有了蹤影。在樓下的電話亭裏撥他的手機，轉鍵盤的手指都不聽使喚地微微發抖。接通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口，激動和恐懼交織在徐茉莉的內心。
“喂”是竹立一一貫好聽的聲音，此刻卻懨懨的聲音。
“喂，我……”
徐茉莉還什麼都沒說，那邊哢噠一聲，掛了。
她握著聽筒呆了半晌，渾身象被澆了一桶冷水，腳底傳來的冰涼。
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校園裏，有牽著手慢慢走的情侶，有嘻笑打鬧的密友，還有在約會碰頭的地方，翹首以盼的男男女女。如果沒有剛才的事，是不是她也在這樣快樂的笑呢。抬手看看表，六點了，淒惶地想著，徐茉莉高三第一次約竹立一，也許也是最後一次約會了。
校園的廣播裏剛好在放著陶吉吉的《寂寞的季節》，苦笑一聲，居然如此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