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讓珠兒給她傳話,是因為廉頌在東街布置了人手,守株待兔。
馬車緩緩行進,在廣德茶樓門口停穩。掌櫃的堆著笑臉,引著蘇音進了二樓雅間,擺上茶點,他就退了出去。
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忽然眼前一黑,被人遮住了眼睛。
“你什麼時候來的?”拍開那人的手,她挑眉望來,唇角揚起,笑意清淺。
“剛來沒多久。”
聽說她要來茶樓,廉頌就趕了過來。
“我剛才在驛館見到虞烈了,他又替我解圍。可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就跟事先編排好了似的,故意演給我看的。”
並不答話,他自顧自的品茶,就像沒聽見似的。
“我跟你說話呢!”
“你總算是頓悟了,孺子可教!”
掃了他一眼,蘇音眉眼低垂,看也不看他。
“我跟虞烈交過手,大大小小打了幾十場仗,各有勝負。可過去了這麼久,我以為他會有所變化,而今一看,他也不過如此。隻是我很好奇,他放著瀚海國的儲君不做,來這兒幹什麼?”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改變主意,把他放進了昭平?”
“不止為了他,還為了你。”
“我?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錯怪你了,可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你不許揪著昨天的事情不放。”
不敢看他的眼睛,蘇音低聲說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爹死的不明不白。我的人在虞烈哪兒發現了一本書,不知道裏麵是什麼內容,他很少看,卻從不離身。同樣的書稿,你哪兒也有一份,我懷疑這兩者之間有某種聯係。或許破解了它,就能摸清虞烈的目的。”
“我爹留給我書稿?那個不是……”
話說到一半,就被廉頌捂住了嘴,指了指窗外,她立刻改了口。
“那本書不是被你拿走了嗎?你怎麼問起我來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書裏寫了些什麼,我早就記不清了。”
那本書在她墜崖的時候,一並遺失了。
書裏的內容她全都記得,但那隻是一本普通的三字經,沒有任何獨到之處。
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把這個留給她。難不成,真像廉頌說的,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才被滅了口?
“隻要它還在王府,就一定會把它找出來。”沉了片刻,側耳聽了聽,他才繼續道,“外麵的人走了,咱們也該走了。”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了。”
推開後窗,他攬著人飄然落下,拉著蘇音七拐八拐,在一戶人家門前,收住了腳步。
高高的圍牆,門樓恢弘,大門兩側擺著巨大的石獅子,卻沒有匾額。府門緊閉,很顯然,這裏沒有人住。廉頌帶她來這兒幹什麼?
“這是哪兒?”
不住的往後縮,她心裏發慌,並不打算進去。
“往裏走,有驚喜。”目光灼灼,他越篤定,蘇音越糊塗,任憑他怎麼拽,就是不肯進去,“要是隻有驚,沒有喜呢?”
不由分說,打橫把人抱起來,廉頌飛身躍上牆頭,躥房越脊,片刻之後才穩穩落地。
“就算你是王爺,也不能隨便闖進別人家裏。更何況是新蓋的府邸……”
話說到一半,蘇音突然明白了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