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他有何貴幹?葉蕭蕭要笑不笑地看著對方。男人靦腆地笑笑,“葉小姐,我是工商管理局的,來看看。”
接下來每隔兩個小時就會來一個查這查那的人,葉蕭蕭鐵青著臉,她確定以及肯定,這絕對是夏霂搞的鬼,原來他的那句“走著瞧”是這個意思。真是幼稚啊,夏霂,如果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屈服,那隻能說他太不了解她了。
稍晚連法院也來了,他們說她抄襲別人的設計,對方已經告上法庭。別的她忍忍就算了,可是居然說她抄襲別人的設計,一個設計師最忌諱的就是這個。葉蕭蕭心一橫,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四天她就打包行李,不過不是去夏霂家,她歐洲七日遊去了,了不起她眼不見為淨。
而事實證明眼不見為淨是一句天大的謬論,葉蕭蕭輾轉於各個城市,語言不通就算了,她還水土不服,活活受了七天罪後,她帶著一臉病懨懨凱旋歸來。
葉蕭蕭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雯打電話。小雯聽著鬧哄哄的背景聲,語帶哭腔:“蕭蕭姐,你總算回來了。”
怎麼這麼說?她也就去了七天,葉蕭蕭忽然有一陣不好的預感,“怎麼了,小雯?”
“服裝店根本沒有辦法開門嘛,顧客一看這樣那樣的執勤人員,還以為我們店子發生什麼了,哪裏還敢進來。”
葉蕭蕭咬牙,“那個混蛋還沒放棄?”
“哪個混蛋?蕭蕭姐,你知道是誰?”
知道!“小雯,你現在去店裏,其他事情我會處理。”
葉蕭蕭包包一甩,憤憤地走出機場。一出機場,她迅速招來一輛計程車,報出慶雪告訴她的那個地址。
計程車在一棟寫字樓前停下,葉蕭蕭直接殺到十七樓,慶雪說夏霂在這裏有一間辦公室。她現在怒火中燒,所以最好誰都別惹她,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會看人臉色,葉蕭蕭走到門口就被夏霂的助手擋下。對於這種情況她並不陌生,以前去葉如鶴的公司她也被擋下過無數次,在實踐經驗的指導下,葉蕭蕭硬是擠進了那扇門。
門幾乎是被撞開的,門把撞到後麵的牆壁發出巨大的響聲,夏霂不悅地抬頭,皺眉看向門口。
“夏先生,對不起!”助手趕緊道歉,接著推卸責任,“可是,這位小姐……”
夏霂沉吟著開口:“嗯,你先出去吧。”然後埋頭,繼續看手中的文件。
葉蕭蕭怒氣衝衝地衝到他麵前,夏霂頭也不抬,手中的文件又翻過一頁,“葉蕭蕭,歡迎回國。”
“你到底想怎麼樣?”葉蕭蕭才不領情。
“什麼想怎麼樣?”
還裝?“那些人是你找來的吧?”
“嗯。”他大方地承認。
“你找那些人來是什麼意思?”葉蕭蕭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這個人是故意激怒她,不能著了他的道。
夏霂放下文件,雙手在文件上交疊,看著眼前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人,他忽然莞爾,“原來你是問這個,葉蕭蕭,我的話不會說第二遍。”
“你去死!”葉蕭蕭吼道,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門又成了她泄憤的對象,不能拿它的主人怎麼樣,一扇小小的門還想擋她的道?
夏霂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繼續埋首處理手上的工作。畫展被他單方麵地推遲了,許多後續需要解決,他其實沒有那麼多閑情陪她玩,隻是在他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以前,他願意為她空出所有時間。
用安東給的鑰匙開門進屋,葉蕭蕭環視一下四周,很好,整理行李都免了。離開前她想替安東做點什麼,可是房子很幹淨,冰箱是滿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安東在照顧她。她打著照顧他的借口住進來,卻一直蒙受他的恩惠。
葉蕭蕭最後隻帶走了“安東”,她發了一條簡訊給安東:安東,我回家住幾天,我把“安東”也帶回家了。
安東正在酒吧後麵的巷子裏卸貨,沒頭沒尾收到這麼一條短信,他想也不想按了回撥,可電話裏隻有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怎麼回事?他忍不住皺眉。蕭蕭跟家裏的情況他雖然沒有問過,但她五年都沒有回去了不是嗎?沒道理現在突然要回家住幾天。
安東收起手機,蕭蕭就是怕他問才關機的吧,也許明天他該去服裝店問問她。
夏霂一出電梯就看到一人一狗坐在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上,他看也沒看她,直接繞過去開門,進屋的時候他冷冷地說:“行李自己搬進來放好,還有,把狗處理掉。”
讓人喜歡難,讓人討厭還不容易,葉蕭蕭一早就打定主意,要處處跟夏霂作對,最後他受不了了自然會趕她走。所以夏霂的話她充耳不聞,繼續坐在箱子上,繼續玩她的“安東”。
夏霂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發現葉蕭蕭還是坐在門口,而且姿勢都沒變,他進廚房準備晚餐。
葉蕭蕭其實早餓了,現在又聞到隱隱的飯香,饞蟲在肚子裏快鬧翻了,她很沒氣節地放下狗,然後拖著笨重的行李進屋。
夏霂在廚房裏聽到外麵重重的關門聲,於是他笑了,可是那種暖暖的笑容到底還是變了。他雖在笑,可是笑得十分猶豫,就好像他矛盾的心理一樣。
關掉火,他喚外麵的人:“進來端菜。”
葉蕭蕭氣喘籲籲地放好箱子,又跑進廚房,手還沒碰到盤子的邊緣就被天外飛來的筷子敲到,她吃痛縮回手,怒道:“你幹什麼?”
夏霂冷靜地看著她,啟唇:“洗手。”然後端著另一盤子菜出去。
葉蕭蕭把手放到水龍頭底下,狠狠地搓,用力地搓,她發誓,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白皙的手背留下一道紅痕,夏霂吃飯的時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閃了閃,漂亮的眼睛裏華光流轉,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晚餐,葉蕭蕭突然想起,這似乎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反正跟她跟安東一起吃飯的感覺不同。
夏霂看了她一眼,讓她洗碗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算了,他不想明天一大早要先去買碗。
葉蕭蕭看他起身要走,趕緊說:“我的東西要放在哪裏?”
“左邊第一間房。”
葉蕭蕭一進房才發現這間是客房,她愣了愣,別誤會她的反應,隻是她真的以為夏霂不擇手段地逼她搬過來是想同居。
也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吧,葉蕭蕭撇撇嘴,開始整理東西。
稍晚一點夏霂過來敲門,葉蕭蕭心裏一緊,走過去開門,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你有什麼事?”
夏霂冷笑,微微嘲諷:“你不用那麼緊張,我隻是來送鑰匙的。”
葉蕭蕭呼吸一滯,有點野蠻地搶過鑰匙,“誰緊張了?”
夏霂突然出手,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兩人的身體無限貼近,他低頭看著她。
葉蕭蕭反應過來,用手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還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這樣的溫度讓她臉紅。
夏霂用手點點她的唇,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不是說不緊張嗎?”
氣氛正以神速悄悄變化,葉蕭蕭覺得如果她再嘴硬的話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閉上眼睛,慌亂地喊:“我說謊,我騙你的。”
她閉著眼睛,所以錯過了他冷冽退去後的眼神。夏霂放開她,“騙子!”他冷哼,然後轉身離開。
葉蕭蕭捂著唇,看著他的背影,他沒有吻她,但他用手指點點她唇的動作比一個真實的吻更蠱惑人心,她抬手覆上失速的脈搏,這一刻,她希望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一定要她搬過來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