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柔和的月光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紗,院子一角不時傳來陣陣蛐蛐兒的咕咕聲。
孫坤靜靜地躺在床上,一縷皎潔的光芒透過窗戶,在他臉上灑下一小片陰影,淡淡的黑暗中,孫坤臉上的肌肉痛苦得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皮也輕輕地顫動起來。
他的雙手全部經脈都被向良定廢了,以後再也不能成為一名荒士,此時腦海裏正不斷地閃過早晨交手的那段回憶,向良定那一掌循環往複的在他記憶裏重複出現,無論怎麼躲閃,無論怎麼抵擋,在腦海裏千萬遍嚐試之後,依舊無法麵對那一掌。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孫坤心力交瘁,額頭甚至開始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身子都不由自主得輕微抽動起來。
“呼!呼!”
雙眼突然睜開,孫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腦海裏千萬遍的過招演變,在心力上地消耗相當之大,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累過,那是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哪怕是修煉著學宮中最粗淺的煉體功法,孫坤也一直堅信人定勝天!
不管進步得速度多麼緩慢,不管天地源氣有多麼得難以吸收,他始終都在不停得努力修煉,沒有任何時刻有所懈怠。
可是,這三年中所有的努力,都在向良定的那一掌之下化為泡影,雙臂經脈盡斷!
對於一個凡俗之人來說,這樣的傷勢並不會影響生活,最多也就是生活上有些困難,手臂無法再使出力氣而已。
但是對孫坤這樣的修煉之人而言,那就意味著修煉的道路從此走到了盡頭,再也無法繼續前行,向良定的這一掌,斷的不僅僅是孫坤的經脈,還有他的未來和希望!
“哼!一個源屬七分的垃圾,也敢和我向家作對?!”
“今天就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就取了你這條賤命!”
牙關緊咬,孫坤心中已然恨極,雙目怒睜,屈辱的淚水順著鬢角緩緩淌下。
院子裏,孫文平靜地坐在石桌旁,麵前一壺老酒早已下去大半,短短一天時間,他滿頭的黑發中就已經出現了銀絲。
原本梳理整齊的發髻早已經散了開來,一根青玉簪歪歪扭扭地插在頭頂,幹淨整潔的衣衫也顯得有些淩亂不堪,原本好好的一介書生,此時竟然像是流浪多時的乞丐。
兒子被人廢了雙手,作為一個父親,孫文卻沒有任何能力去為兒子討還公道,因為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
別說是向家,就是其他任何一個普通的修煉者,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大人物。
“孫先生,令郎的雙臂經脈已經全部枯萎,實在是沒有辦法治愈,以後修煉這條路,恐怕是無法繼續走下去了。”
看著無奈搖頭離去的藥師,孫文心中一片陰冷。
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即使是讀書養氣三十餘載的孫文,也忍不住雙目一陣血紅!
“我的兒子,又豈會任由他人淩辱?!”
猛地端起酒壺,孫文仰頭一幹而盡,隨後嘭的一聲將酒壺拍碎在石桌上,“你們,都給我等著!”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靜養了幾天功夫,孫坤早已經能夠下床走動,原本身上的傷就不是很重,向良定出手陰狠,卻是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傷勢,一般人甚至都發現不了孫坤的雙臂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