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溫存(1 / 2)

床榻上的女子恬靜的熟睡著,鵝蛋臉型,彎彎的睫毛上似乎有一片化不開的霧氣;

“可有無大礙?”淩玉星的貼身女仆凝紫試探性的問詢太醫,太醫默不作聲徐徐歎氣。哀歎道“小姐這是急火攻心已到衝冠之處,恐怕熬不過今夜子時啊!”

女子的眉頭卻時不時皺起,隨著眉頭皺起的還有淩王手背上的青筋。

“哐”的一聲巨響,桌案上的瓊漿玉液殘次般在地上碎了開來。“今夜如若傾城醒不過來你就如此物”他如猛獸一般咆哮出來,眼底寂洛的黑色傾刻染成猩紅。太醫跪倒在淩王腳下,大呼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凝紫跟隨王爺多年,從未見過他為了某位女子這樣,轉而回眸哀怨的看著床榻上的女子,乞求她能早日醒過來。

他遣走了所有仆人,就這麼俯視著傾城,如此美輪美奐,他循著時光回到了那日大霧初散的江州城。

元宵節江州城熱鬧非凡,熊熊燃燒的孔明燈究竟是誰的希冀,順江水而下的花燈放走誰的閨怨。

傾城順著江水一步一步的靠近江岸,她眼角的淚痕還未被江風吹幹,丟了一隻金縷鞋的玉足顯得如此不堪。可以想象她一定是偷偷跑了出來。看萬家燈火通明,傾城瑟瑟發抖的臂膀隨風搖晃。

如若不是她季北怎麼可能削了官銜被一路發配流放至荒蠻之地,他現在生死未卜,她又怎可苟且偷生。

聖上,嗬嗬,她暗自發笑,如此暴虐的君主,要她入京不過是圈禁將軍季北,順帶牽製住朝廷視之為毒瘤的洛氏一家。可是為什麼這個人偏偏是自己,她笑命運無情。

霧蒙蒙的江州城此刻江上的霧還未曾散去,氤氳之中她好似看到季北衝她招手,安靜祥和的輕輕呼喚著傾城。

他目光裏滿滿都是寵溺,她拭去淚痕,夢中盼與君相擁,她奮不顧身撲向季北。他之地注定是她一生隻所向。

霧籠罩著江麵,她被冰徹入骨的切膚之痛喚醒了。雙臂再水中撥動了一兩下就沒了直覺,她試圖喊救命,喊了一聲就放棄了。畢竟煙火璀璨,爆竹齊鳴的夜晚誰能救她上岸。

她兀自的笑了一聲,過去的事像炮彈在心底炸開,淚水來不及奔湧。她徐徐下沉,期望江水能淹沒她所有的悲痛,一瞬間來自外界的色彩黯淡下來最終凝聚為化不開的黑色,令人肅穆。

“來,來來”“走一個”淩王被家丁攙扶著踉蹌的邁著彎彎曲曲的步子“你怎麼不喝?”“快喝啊,難道要本王替你喝”“哈哈,本王自知酒量不好還是不要喝了”旁邊的家丁笑的極為歡愉,主子原來隻有喝醉了才能如此平易近人。淩王幾欲作嘔,靠著江邊的一顆歪脖子樹暈暈乎乎的吐了出來,旁邊的家丁慌忙過來攙住主子。

隨著江風吹過,醉醺醺的臉頰被吹的微微泛紅。淩玉星的視線這才變得清楚起來,白色紗縵湧入他的視線,幾乎是下意識的跳入江中,事後問自己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況且紗縵後麵是什麼當時都沒有看清楚。他循著紗縵的方向遊去,仆從也紛紛跳入水中,頓時原本寂寥的江邊擠滿了人。隻能看到白紗纏繞的盡頭,有許多人合著凜冽的江風在江中拖著什麼東西。要知道寒氣入骨的天氣躍入水中是多大的勇氣,洛不下一身病也是重症風寒。

淩王是第一個遊到紗縵前麵,他幾乎是拉扯著紗縵準備向外遊去,抓了過去,才發現紗縵後冰冷的東西是少女的手;許是天冷的緣故少女的手沒了一絲活人的氣息。他就那麼的握著她的手,她僅有的意識中似看到季北熟悉的輪廓。他想把掌心僅有的溫存傳給他,反倒是她先靠近他,白色的紗縵纏住了他,被水浸泡過如死屍般的少女在他耳邊低吟“季北,我們這是在一起了”他握緊了她的手,雙腳奮力向上蹬,一雙手攀上她的腰,水中冰透了的他仍能破水向前,果然是將相之風。旁邊的人不禁喟歎,家丁們推著王爺順利就抵達到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