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紙一張張翻過去,日子一天天消磨掉,當冬天的寒冷取代秋天的蕭瑟,新年的氛圍越來越濃烈,馬路上成群結隊的歸鄉團背著鼓鼓囊囊的行李準備回家過年,火車票、飛機票的價格因而一路往上攀升。
白雲機場內人頭攢動,人們行色匆匆,接機的、送機的亂成一片。武誠誌和謝君安站在候機大廳內,時不時地向旅客出口處張望著。
因為得知謝君玉今天要回來,武誠誌昨晚興奮得一夜沒睡好,因此眼睛裏自然布滿了血絲,不過他一向重視自己的儀表,在黑色緊身體恤的包裹下他整個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帥氣,站在人群裏猶如鶴立雞群,而他身邊的謝君安西裝革履,溫文儒雅,兩個人在候機大廳裏一站,回頭率自然是百分之百。
“不是說搭乘下午四點到站的航班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四點已經過了二十分鍾了,出口處的人潮來了一撥又一撥,卻始終沒有見到謝君玉的身影,武誠誌不由焦灼地在謝君安麵前來回踱步。
“難道是我記錯了?”謝君安心裏也納悶起來,當下打電話回家向琴姨確認謝君玉的飛機航班,琴姨的答案卻證明他沒有記錯,謝君玉的航班的確應該在下午四點鍾到達,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飛機晚點了。
這時候機大廳的廣播裏突然播報了一則讓武誠誌和謝君安心驚肉跳的消息,由於出現了一點小故障,謝君玉乘坐的那班飛機不得不在菲律賓緊急迫降,估計要到晚上七八點左右才能轉乘菲律賓那邊的飛機回來。
“菲律賓?”武誠誌心底升騰起從未有過的恐懼,幸好飛機隻是出現了一點小故障,不然他難以想象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那種致命的打擊。
“阿玉福大命大,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謝君安沉著地拍了拍武誠誌的肩膀,事實上他心裏的擔憂並不在武誠誌之下。
“我給她打個電話吧,這會兒她一定嚇壞了。”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武誠誌掏出手機就給謝君玉打電話。
可是電話那頭卻久久沒有應答,過了一會兒就語音提示謝君玉的手機關機了,武誠誌不相信,於是再撥,但是語音提示裏謝君玉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
“怎麼了?她的手機打不通嗎?”謝君安也急了,連忙用自己的手機試著撥打謝君玉的手機,可是結果卻和武誠誌的如出一轍,在飛機出事的關鍵時刻,他們卻怎麼也聯係不上遠在菲律賓的謝君玉了。
正當兩個人愁眉不展的時候,武誠誌的手機卻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歌聲。
“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候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
“和氏璧,你……沒事吧?你一切都好嗎?”武誠誌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武哥,你的手機鈴聲怎麼變了?”手機那頭傳來了謝君玉充滿好奇的聲音。
“我……隨便換的。”武誠誌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他怎麼好意思告訴她,自打那天她給他點播了這首歌後他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這一優美的旋律,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手機鈴聲,而是她的安危,“和氏璧,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謝君玉嬌嗔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他,任相思的潮水漫過自己的胸口,都怪這架不爭氣的飛機,耽誤了她的行程,害她不能如期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
“你怎麼不好了?哪裏不好了?”武誠誌這一下慌了神,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顫了,他恨不得即刻飛到她的身邊,將受驚的她嗬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隻是……眼睛出了點毛病……”謝君玉欲言又止地說,盡管水雲瀾和小詩先後告訴了她武誠誌這些時日不同尋常的反應,但是她依然不能確定他對自己的心意,她怕自己再一次遭到他的拒絕。
“你不要怕,告訴小武哥,你的眼睛怎麼了?”眼睛是人五官中最最脆弱的器官,是最容易受傷的地方,武誠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鎮定,給謝君玉以最堅實的倚靠。
聽著武誠誌惶急而關切的聲音,謝君玉的心不覺沉醉了。
“我想小武哥,真的好想,可是這該死的飛機卻跟我作對……”謝君玉越說越氣,到最後居然忘了自己是在機場的公用電話廳裏,對著電話廳的鋼化玻璃就是狠狠的一腳。
“喂,小姐,你這電話要打到什麼時候?”電話廳外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不耐煩地催促著謝君玉。
“對不起,小武哥,我的手機沒電了,我現在用的是公用電話,所以我得掛電話了,一會兒我再打給你。”謝君玉依依不舍地放下電話機聽筒。
這一邊謝君安卻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妹妹和武誠誌到底說了些什麼,聽起來似乎是妹妹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不由焦急地問:“小武,你別發呆嗬,快告訴我阿玉的眼睛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