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雨過天晴(1 / 3)

警衛們趁著這個間歇把馮葆初和他的參謀長捆成了粽子,抬到了隔間裏去,紫洞艇的小二們也過來把大廳拾掇了一番,沒一會,各色菜肴又流水價地端了上來。

黃紹竑想喝兩杯壓壓驚再慶賀一番,可還沒等開席,七八個士紳戰戰兢兢地湊了過來,前麵他們忙著抽大煙、賭錢、戲弄紅牌姑娘,剛才又忙著鑽桌底,這會倒來了精神。

為首的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富商向黃紹竑和鄧演達稽首道:“黃長官,馮旅長的械也繳了,他的部下也控製住了,現在您掌控著局麵,不知能否饒了馮旅長的性命,畢竟殺戮不詳,不如就讓馮旅長在您手下聽命將功折罪。”

黃紹竑見這幫子士紳幫馮葆初求情,心中氣憤卻不好發作,其實黃紹竑也知道馮葆初在人前均做出一副仗義的模樣,很會邀買人心,想來這些士紳們是得了他的好處,願意幫他捧臭腳。

鄧演達見黃紹竑沉吟不決,以為他動了心,忙搶道:“馮葆初是反複小人,不能放,一旦讓他脫了去遺患無窮!”

黃紹竑聞言搖頭道:“我當然不會饒過這等奸膩,擇生你放心,我的革命意誌堅不可搖,隻是我在想,馮葆初這樣作惡多端的人,卻裝成仁義善翁,不好處理啊。”

白崇禧也作難道:“該怎麼樣才能將真相公之於眾?你們看看,還沒怎麼著呢,就一堆人來替他求情了,還真別說,連季寬你都得過他一百條水連珠,可見馮葆初還是收買了不少人。”

那富紳見黃紹竑和白崇禧這般說,又作了個揖道:“黃長官明察,馮旅長雖然有些不堪行徑,可他為人義氣,且樂善好施,梧州的百姓們都念著他的好,殺不得啊!”

這時阿廣的聲音卻在大廳裏響了起來:“放屁,他樂善好施?他周濟百姓?拉著全城的老百姓來當人肉盾牌擋槍算是好人?那我來當這個好人,你們給我擋幾槍試試!”

人未到聲先至,過了幾息才見阿廣撈起門簾跨入紫洞艇,卻是滿頭大汗聲嘶氣急,進得來還學著黃紹竑拎起一壺酒灌了下去,直到悶完最後一滴才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酒壺發現空了,重重地拍在桌上,抬眼直瞪著這些士紳們,讓這些人又打了個冷提。

感情黃紹紘他們幾個還沒有阿廣殺星大,先前他一拳擂倒馮葆初,又隨手放翻了馮葆初的十個警衛,黃紹竑的警衛又報告說阿廣用獅子吼將馮部在碼頭上的幾百號人震暈了過去,這妥妥的是一個神功蓋世殺人如麻的小妖怪,怎能不令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士紳們駭絕。

阿廣見這些人成了鵪鶉樣,便朝黃紹竑道:“馮葆初的部下不願繳槍,跟伍營長他們對峙著,還好伍營長他們的手腳夠快,搶占了有利的地形,及時將馮部團團圍住,真要在梧州城內打起來,不但梧州城毀了,也必然帶來巨大的死傷。”

說完阿廣又朝那些士紳們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大善人,昨天他將所有的部隊散進了居民區,要脅我們撤出梧州,如果半個時辰沒有接到命令便立即開火。”

士紳們也是有家有業的,聽說昨天自個兒不知不覺到鬼門關走了一遭,都後怕得臉青眼白,也不敢再為馮葆初說話了,都往後退了幾步。

可為首的那個還不死心,又強憋出笑臉對阿廣道:“小長官請了,馮旅長那也是逼不得已行此下策,他不見得真的會下令開火,況且兩軍交戰各為其主說不清誰對誰錯,隻要馮旅長洗心革麵,未償不能再立新功,現在兩方對壘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梧州城就生靈塗炭了,不如將馮旅長喚來,讓其下令部屬收槍,如此大家冰消前嫌,善莫大焉。”

阿廣見這人還忝著臉幫馮葆初求情,不禁怒火攻心,上前兩步一拍這老家夥的肩膀,嚇得他一陣篩糠,可阿廣還沒來得及罵他,轉頭又想起了什麼,跑到黃紹竑和鄧演達旁邊細聲耳語說了些話,聲音攏得極細,連白崇禧附耳過來也沒聽到,把白崇禧急得一陣心癢癢。

黃紹竑和鄧演達聽了阿廣的建議想了想,兩人對視了一眼,鄧演達點了點頭,黃紹竑便對士紳們道:“我給梧州父老們一個麵子,今晚不殺馮葆初,我帶他回指揮部秉燭夜談,如果馮旅長能想通接受革命理念願意整編隊伍,明天我就將他釋放,夜了,大家散了吧,明天我們一起在五顯碼頭歡送鄧團長,有什麼事情到時再談。”

說完黃紹竑和鄧演達就帶著軍官們押著馮葆初二人離去了,士紳們見黃紹竑也沒有留難,連忙倉惶逃遁,當然也免不了有些人派人去給馮部通風報信,剛開始馮部還很緊張,可快到夜裏十二點時,馮葆初來了電話,說是正在跟黃紹竑講數,讓手下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