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的電話鍥而不舍地響著,持續打擾著桌後人的辦公情緒,讓他無法忽視那個騷亂的源頭。
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冷魁言寒著臉拿起了電話。
“韓少磊。”他一開口就準確無誤地喊出打擾者的名字。
“冷少冷少……”電話另一頭的人極度地興奮,完全無視於彼端某人的風雨欲來。
“說。”很壓抑、很控製、很痛恨……
“最新消息,小學妹千挑萬選在魏家主母生日之際回家探親,引起魏家前所未有的空前恐慌,現在估計已成眾矢之的,已經成為別人餐桌上的肉就等著人家下筷子了。”
“可能嗎?”他很冷淡地回應。
“以上純屬我個人想象,下麵說正經的。”
冷魁言的額際劃過黑雲,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現。
“據可靠內部消息,這次魏老頭專門為小學妹母子擺了一場盛大的鴻門宴,目的不是十分明確,但有九成把握是有關魏氏繼承人人選的問題……”
磊的廢話為什麼永遠那麼滔滔不絕?批閱文件的冷魁言間或望一眼桌上的手機,然後繼續埋頭辦公,就讓他一個人說去吧,至少他很有禮貌沒有掛斷。
“不得了了,不得了,冷,你趕快去救你的寶貝兒子吧,小學妹決定要把兒子貢獻出去當替死鬼,還聲稱算是小鬼提前盡孝。”
握筆的手頓住,好看的眉頭打結,冷魁言死死地瞪著桌上的手機,“現場轉播?”
“當然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及時且真實?”
“你在哪兒?”他想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
“魏家。”
“……”
“嗬嗬,我是某位魏小姐的男友哦。”
冷魁言默然,這個身份絕對是最佳的護身符,難怪他可以清楚地知道此時魏家發生的事情。
“噢,吵起來了,白熱化了……”韓少磊在彼端輕歎。
“快過來帶那對母子走人吧,否則魏家極有可能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救世主你快點來啊。”
冷魁言一臉黑線地盯著手機,那家夥居然臨掛機還飛了一記響吻,真是……拿起筆的手停了又停,最終丟筆起身,離開了公司直奔魏家而去。
她為什麼總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一直到冷魁言上門接人,魏家客廳的爭執仍在高潮迭起中。
來來回回梭巡了半天,他確定了一件事,他要找的人不在這裏,並且就連打電話通風報信的某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於是他非常有禮貌地向有些鬱悶的魏懷安問道:“魏老,筱悠呢?”
“媽咪去睡覺了。”埋首玩玩具的向毅凡搶先提供了答案,連頭都沒抬一下。
睡覺?確實像她會做的事,即使戰爭由她引爆她依舊可以睡得心安理得。
“冷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冷魁言望著有些遲疑的老人。
“我希望小凡可以姓魏。”
“她不答應?!”雖是問句,但他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她沒說。”
“我明白了。”
“謝謝。”
“您客氣了。”
“她在二樓的左手第三間房裏。”
“爸爸,加油。”向毅凡抬頭舉手做出鼓勁狀,讓冷魁言眸中閃過笑意,真慶幸這孩子像她比較多。
輕輕轉動門把,他眉頭微挑,她居然反鎖上了!
當被不厭其煩的敲門聲弄得不得不來開門的向筱悠出現在他麵前時,冷魁言的眸子閃過一抹光亮。
她簡單地圍了一條浴巾,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一隻手還正在擦頭發,嘴裏也咕噥著:“你還真會挑時間啊,洗澡都洗得不盡興。”
伸手將她推進屋,順勢關上房門,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情形下見她,這跟平時純真活潑的她截然不同。簡單圍著浴巾,頭發猶在滴水,肌膚也因熱氣的蒸騰而泛著異樣的紅暈,整個人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性感魅惑味道。
“冷氏也倒了啊,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她已經很煩了好不好,坐到床邊繼續擦她的頭發,不太想理他。
“下麵很吵。”
“他們經常這樣了,一百句話裏有一句有用就謝天謝地了,理他們。”
“你是重點。”他提醒她。
“所以我才會比他們煩惱多,那群人大多好吃懶做,我為什麼要拚死拚活地為他們去賺錢?我又不是白癡。”平時隻會作威作福,年底就想分紅拿利,這種美差她也想啊。
他拿過她的毛巾,接替她的工作繼續擦拭頭發。向筱悠怔了怔,也就由他去了。
“我爸說最疼我,其實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疼我,他以為把魏氏交給我就是對我好嗎?我又不是工作狂。真對我好就是送我一部分股票保證我年年有紅利可分就行了,而且是那種不必出席任何會議的股東就好。”
冷魁言默默地聽著,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在此時向他說這些心裏話,但是他選擇沉默。
“被人寄予太多希望的壓力有多大,你應該最有體會才對,是不是?”她用手肘捅捅他。
“嗯。”
“所以就算我原諒了他,也不想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的。”
“你已經原諒他了嗎?”他好奇,他一直以為她從來沒打算原諒魏懷安呢。
“你什麼神情啊?”她不滿地瞪他,“他終究是我父親啊,何況我母親現在也得到幸福了,我氣他也氣過了,為什麼不肯原諒他?我又不是真的那麼不孝。”
他笑了笑,是呀,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她的想法會變也不是太奇怪。
“喂,姓冷的,你幹什麼……”向筱悠突然驚慌失措地叫了出來。
“嗯?”
“把浴巾還我……”大色狼大色狼,她正在對自己這段父女對峙的時光做總結,他卻給她來色情插曲,她不要了……
“為什麼一直躲著我?”他牢牢地將她壓於身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誰說的?”
“你躲了。”他肯定地說,這些年沒有女人不代表他沒有欲望,何況他現在麵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想壓抑自己的渴望,不過身下的這個小女人卻十分喜愛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回來半個月時間愣是沒給他任何偷香的機會——不得不說她確實很行!如果不是今天這個誤打誤撞的機會,他要一償夙願恐怕還要等上一段日子,他突然很感謝未來的嶽父大人。
“躲你又怎麼了?我也需要一段適應期啊。”向筱悠不認為自己有錯,結婚怎麼說也是人生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她看來跟玩命同一性質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但你的適應期太長了。”從他們相識相戀到如今,數年時光一閃而過,確實很久了。
“呃,那也……嗚……”
向筱悠的聲音中斷於冷魁言溫熱的唇瓣中,情欲正在升溫中。
看著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向筱悠忍不住歎氣,明明她一點兒都不想來的,可是她現在卻還是站到了冷氏大樓前,心情豈一個鬱悶了得。
她側過頭看著身邊那尊活動冷氣機,“你真的打算跟我這麼耗下去?”
“你很閑。”
“我哪有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