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徐媽無動於衷,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厚著臉皮地說:“奴婢這是虛胖,別看奴婢看起來挺結實的,其實體力差得很呢,腰腿也不好,本來大夫說是該是躺在床上好好修養的,隻是奴婢哪有的空閑子呢,還要負責廚房那一堆雞毛蒜皮的事情,也隻能勉強起身給主子準備飯食呀。”
這話一出,眾人都無語了。別說廚房裏的那些日夜相處的人了,便是外人瞧著也看得出她日子過的是享福的,哪有她說得半分辛苦?
張姨娘接著石尋雪的話質問道:“你們怎麼這個時候就用飯了?咱們知縣府裏有奴仆比主子還要先一步用飯的規矩嗎?!”
張姨娘嚴厲的態度落在徐媽耳中就跟放氣一樣,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繼續吊兒郎當地說:“瞧張姨奶奶說的,奴婢這是因著大夫說要進補調養,不然身子受不住。正好得了塊狗肉,這才趁著新鮮趕緊做了,不然誤了時辰狗肉也就沒效了。本該是奴婢自個兒吃的,隻是大家正好在一處,奴婢也不好獨享,這才叫了幾個夥伴一起吃了。卻不想叫大小姐和姨奶奶瞧著了,倒讓姨奶奶誤會不懂規矩了。”
徐媽也會做人,一道把那幾個媽子一並開脫了出去。這下子,那幾個媽子承了情,也得開始幫她說話了。
“是啊,姨奶奶誤會了,奴婢們不是偷懶自己享樂,是正好趕巧了。”
張姨娘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什麼好話都給她們說盡了,愣是將她說的無話可說。如何再繼續追究下去?
張姨娘思忖著,還未想出個理由了,卻聽身旁石尋雪說話了。
“方才我房裏的曼安過來拿燕窩,卻是哭著回去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媽幾人互視一眼,不禁笑了,這大小姐到底是嫩著了。
“大小姐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是懷疑奴婢們欺負人了?”一個穿著棕黃上衣褐色下裳短褐的婦人尖利地叫道,仿佛石尋雪冤枉了她似的。
“就是呀,就算是大小姐也不能隨意汙蔑人啊,大小姐房裏的丫頭到廚房來拿東西,咱們歡迎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欺負她。”
張姨娘和石尋雪是一條船上的,自然不能見石尋雪勢單力薄的和這些婦人爭執,連忙幫聲。
“你們嚷什麼,大小姐不過是問你們,你們一通劈裏啪啦的搶話是想幹嘛?!”
這幾人都是老油子了,自然不能給了張姨娘話柄,見狀連忙虛情假意的請罪說:“奴婢們這是氣急了,一時沒能穩住情緒,請大小姐莫要見怪。”
然後另一個靛青色短褐打扮的婦人接話說:“不過大小姐也不能隨意冤枉了奴婢們,我們哪敢欺負了大小姐房裏的丫頭。”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媽這時慢條斯理地說:“這奴婢就不太清楚了,約摸一個時辰前那曼安姑娘忽然進了廚房來,沒頭沒腦的就說叫給大小姐準備一盅冰糖燕窩便調頭走了,奴婢們摸不著頭腦,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大小姐要的,若是準備了大小姐又不要了那豈不是浪費了珍貴東西?奴婢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呀,便沒有準備。又遲遲不見大小姐房裏的人來,想著可能是曼安姑娘傳錯了話什麼的,正放下心了呢,誰知方才曼安姑娘突然又來了。”
徐媽狡猾地將曼安做的說的事情說的含糊不清,以此來掩飾自己對曼安吩咐的話不聞不問的事。
“曼安姑娘一來,旁的也不說,徑自就問怎麼沒準備燕窩,奴婢們解釋了幾句她就罵了起來,奴婢們雖然身份不高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糟踐了,哪能由著一個小輩兒的丫頭肆意辱罵呢?也就說了她幾句,卻不想她就一聲不吭抹著眼淚氣衝衝的出去了,奴婢們還納悶兒呢,原來是去向大小姐告狀去了。還望大小姐明察秋毫,莫要被個小丫頭糊弄了冤枉了奴婢們呀”這徐媽舌燦蓮花,一通話將她們一夥人說的無比委屈。好似正直誠懇的老實人給個刁鑽狡詐的小丫頭給仗勢欺人了,而石尋雪作為那個‘勢’,若是幫著曼安就是以勢壓人的惡人了,逼著石尋雪隻能棄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