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姨娘訕訕一笑,嗔道:“姨娘說的不是至孝,是你至鴻表哥啦。”
這個至鴻則是錦姨娘同胞兄弟生的兒子,比至孝小了兩、三歲,不過嘛,無論人品還是能力,差的都不是一分半點。
雖以鴻為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說他是米蟲都是誇了他,整一個廢人。正經事是丁點都不會,一點都不幹,整日隻知道吃喝玩樂。
不思進取,叫他做正事等同於要他懶命,若是問他哪家酒樓飯菜好吃,哪家妓院姑娘漂亮,他準會說的天花亂墜,津津樂道。
正妻未娶,家裏的妾室便納了七八房,身邊稍有些姿色的丫鬟都給他拉上了床。
人是個蛀蟲,偏生自命不凡,總不樂意做些小事,覺得糟踐了他林府少爺的身份,所以至今丁點成就都沒有。連比他小個幾歲的庶弟都領了其父撥給他的鋪子管理的紅紅火火的,他卻仍然十年如一日的荒淫度日。
如今卻是叫錦姨娘給塞到她這裏來,想要在林家分杯羹,怕是錦姨娘想借此奪財,順便鞏固和她哥哥的關係吧。畢竟錦姨娘隻是個妾室,本身又是個庶出,沒什麼依仗。如今她又不好騙了,想要從她手裏騙取大權,也隻能從這點下手了。
葉瓊華眨了眨眼,緩緩說:“至鴻表哥……?”神色有些茫然,像是想不起這人是誰,然後下一秒做恍然大悟狀,狀似無意的說:“哦,至鴻表哥啊,我想起來了,前些年還因為動了二舅身邊的丫鬟被二舅施了家法的嘛,一時半刻我竟是想不起來了。”
錦姨娘臉色變得發青,羞憤又尷尬,心裏有些怪罪她那侄子太不收斂,家裏都為他納了幾房妾室了,還貪戀女色,竟攪合到他父親院裏丫鬟身上去了,真是太放蕩了!又怪她那兄長,明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的,還不管製好,還叫這等醜事傳了出去,連帶著也叫她丟臉。
葉瓊華看了最後一眼錦姨娘的羞憤顏色,滿意的移開話題。“至鴻表哥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放蕩不羈的名聲瓊華也略有耳聞。”錦姨娘以為她是想要拒絕,頓時急了,想要繼續哄勸葉瓊華。下一刻,錦姨娘卻是驚喜交加,因為葉瓊華的話語不停,話鋒卻是一轉,竟然同意了此事。
隻聽葉瓊華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雖然至鴻表哥是如此之人,但姨娘所托,瓊華也不好斷然拒絕。不過,至鴻表哥一點底子也沒有,在我身邊怕是做不了什麼事的。這樣吧,西街葉府有間雜貨鋪,那裏的生意還不錯,董掌櫃也是沉穩老練的。就讓至鴻表哥去那裏做個副掌櫃吧,讓董掌櫃好好調教他一番,日後若是有幾分本事,我再斟酌著把他轉正一事。”
這個結論明顯不太合錦姨娘的想法,她想要繼續遊說葉瓊華,好把那個林至鴻安排到林瓊華的身邊,又或是安插進葉家商行至關重要的位置,再不濟,也不能隻是個小雜貨鋪的掌櫃啊。
錦姨娘算計的貪婪,卻不想別人一個掌櫃的身份是既要本事又要資曆的,再說了,西街那樣繁盛的地段,開在那裏的雜貨鋪能是一個小小雜貨鋪?
別說一個掌櫃的,別人請一個雜役還要要求手腳勤快呢!也不想想林至鴻這樣的懶惰的人撐不撐得起這個位置!
葉瓊華見她仍不滿足,柳眉倒豎,喝斥道:“錦姨娘,你別再貪心了!這樣不合情理的要求我也同意了,但是你記著,僅此一次!他林至鴻若是有那個本事我自不會虧待他,可他若是個無能之人,你也別當我軟和好欺,由他糟踐我葉家的生意!莫要多言,你且出去吧。”
她冷著臉嗬斥這話,還真唬了錦姨娘一跳。
連眨了十幾下眼都不敢認這個冷麵發怒的女子是那以前她那好哄好騙的乖侄女兒,眼裏瞧著葉瓊華冷酷的樣子,感覺她的眼神太清明,仿佛她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一樣,心裏頓時虛的不行。
一邊想她太吝嗇,獨攬大權,一點羹湯也不想叫旁人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