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聖山要帶著敬畏恐懼之心,必須步步為營,然後才能登頂。那些仗著自己輕功了得的家夥,白骨都在山腳砌成堆。”
老人家說是這麼說,身形卻是串得極快,雖然他已有花甲之年,在雪山上攀登比誰都快,猶若靈活的猿猴。
“咯咯咯……”
以雪腳下碎石不停的往下散落,她掃了一眼,隻覺得頭暈目眩,遍體發寒,不料自己此時又一腳踏空,嬌喊著便朝地麵墜去。突然感覺有力的臂膀攬住了自己的腰,以雪睜開眼,隻見是帕爾哈提伸手救下了自己。
“小姑娘你小心點,我們八人綁在一塊,要掉下去肯定是一起掉下去。”矮子嚇出一聲冷汗,開口說道。
“以雪你也知道,蠻族之地地貧物乏,在沒有遷移到聖山附近之前,光是由於沒有資源就不知要死多少孩子。聖山流淌下來的聖河乃是蠻族與流放者的生命源泉,聖山上的生物則是我們重要的來源,這座山給我們的,實在太多太多,你不必懼怕。”
帕爾哈提仰頭望向雲層,頂著強風大聲說道。過了一千丈之後,地勢反而變得平坦寬闊,風力也是減弱許多,而經驗豐富的七人卻是放慢了腳步,似乎這裏比之前的懸崖峭壁還要危險。
“小姑娘你注意了,從這裏開始就是這座山最危險的地方,各種雪地凶獸盤踞與此,有的凶獸的實力甚至超過天位強者,而有的凶獸智慧不輸於機關大師,因此這裏陷阱重重,千萬得小心再謹慎!”
那老人家出言說明,當然是說給以雪聽的,這裏除了她之外其餘人都算不上是新手了。以雪摸了摸腦袋,她還以為這個世界就是人類在主宰,沒想到在這片雪地上,人類居然還在為生存的資源做著最原始的鬥爭。
“中原七國牢牢占據富饒的土地,若不是百年之前我們戰敗,簽下古老誓約,我們又何以至此!若我們……”帕爾哈提狠狠錘了一下大腿說道。
“不準再提出兵之事!”
老人家惡狠狠的打斷了帕爾哈提的話,繼續說道:
“先祖是當著白熊聖獸起的誓言,如果我們背信棄義,與百年前那些卑鄙的中原人有何區別!”
以雪聽了一會,有些明白了,冰原上的蠻族並不是不能夠出兵去搶奪土地資源,而是為了一個百年前的誓約,他們甘願在此,哪怕他們餓死,冷死,也不曾動搖這個誓約。
“以雪小姑娘見笑了。”臉上有著一道明顯刀疤的男人說道,他梳著簡單的短發,眼神鋒利如刀。
“不會,這反而是蠻族最令我感動的一點,說過的誓言重若千金。”
以雪搖了搖頭,她覺得有些諷刺,多少知書達理的中原人,為了利益互相廝殺,為了土地攻城拔寨,反而是被世俗認為不開化的蠻族之人,居然為了一個誓言而隱忍百年。
“小心!”
老鼠反應最快,掏出短刀砍向以雪,然而隻見後者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掏出匕首,飛速交疊揮舞,隻聽“叮叮”兩聲,地麵上多出了兩枝潔白的箭矢。
那“老鼠”瞪大了他的一雙鼠眼,抽了抽尖小的鼻子,地麵上的箭矢的切口整整齊齊,光潔無比,如果不是持刀者內力深厚,那便是武器鋒利到了一定程度。
“這裏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以雪皺了皺眉眉頭,將匕首狠狠擲出,隻見一道金光閃過,不遠處的雪堆裏傳來一聲慘叫,潔白的雪地上慢慢趟出鮮紅的顏色。
“誰說一定是人?天地萬物皆有靈性,我剛剛才說,這裏有很多物種,智慧並不在人類之下。”
老人家吹了吹自己的胡子,瞪大雙眼激動的說道。以雪扯著另一把匕首,竟是將飛出去的匕首給收了回來。
“怎麼匕首上沒有血跡?這倒底是什麼級別的武器……”
刀疤是白熊部落的武器專家,對於刀劍棍棒無一不精,眼尖的看到以雪匕首上竟是光亮無比,連半點血液都不曾沾染。
“我父親送給我的禮物。”
以雪笑著說道,這時候那瘦削的“竹竿”將剛才倒在雪地裏的東西帶了回來,那是一隻純白色的狸貓,以雪的匕首狠狠的貫穿了它的身體,直至死它嘴裏都叼著一根白色的空心冰棍。
“好可愛啊……早知道就不殺它了。”
“可愛?這玩意不知殺過多少人類,而且陰險無比。曾有部落想將它帶回蓄養,這東西表麵人畜無害,半夜召集同伴將那部落洗劫一空。”
在帕爾哈提哪有可愛這個字眼,在他看來這雪烷熊之所以長成這樣,不過是為了降低敵人的戒備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