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軒卻隻是不肯提,即便提了,也是說些遇人不淑,命途多舛之類的酸腐文字,活像個被侵蝕了精神的迂腐書生。
其實很簡單。
木婉清的現狀激起了他心中的強烈憤慨和關懷,那些被埋藏在心中三四年之久的隱秘情愫一再發酵,在木婉清複讀的日子裏,因她一篇控訴父親家庭暴力的檄文終於爆發,終究是化作了一句百折不悔。
夏侯瑾軒決定,要做公主的白馬王子,他沒告訴孟煩了,因為要是說了,孟煩了肯定會嘲諷他,“就你這小身板,還王子呢?當個白馬都嫌你腳程太慢。”
他要等她重讀時候高考過後,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麵前,而不是像當初去她複讀的高中那回,偷偷摸摸,不敢見她,怕這份心思打擾了她,活像個賊。
瑾軒卻又不願什麼事情都不做,於是很花癡的每天點她的QQ頭像,給她點讚,(當初的QQ每天隻能點一個讚),他想,等他再見她的時候,他就點開她的QQ,告訴婉清,嘿,365個讚全是我點的。
宛如智障。
事實證明,不管是夏侯瑾軒對孟煩了的了解,還是孟煩了對夏侯瑾軒的看法,顯然都是對的。
當有一個三四年不見的朋友,或許稱不上朋友,隻能說是點頭之交的那種,突然在你情緒極低落,心中最茫然的時候泰迪一樣給你發信息,跟你示愛,你肯定也會罵他****吧?
不過木婉清畢竟是婉清,她隻是沉默,然後不再理夏侯瑾軒。
後來,瑾軒有問過當時的自己是不是把木婉清嚇到了,木婉清微笑著不解釋,但瑾軒總覺著她當時至少在心裏頭罵過一句混蛋。
瑾軒的神神叨叨也正是因此而生,他正是在昨天深夜時分看到木婉清QQ空間的那篇檄文,當下時分便掩藏不住心中情緒,直接便是一長段文字發了過去。
具體的實在太長,回憶的時候瑾軒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大意是你怎麼樣了啊,要好好考試啊,不要分心啊,我喜歡你啊之類的。
木婉清隻回了兩個字,“你是?”
心喪若死,嗚呼哀哉都不足以表達瑾軒心頭被割開的痛楚,如果說對一個男生最沉重的打擊是無視他,那麼,婉清她做到了。
瑾軒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當人家百裏挑一,那些初中時分的小互動,經過記憶的沉湎,往曖昧和喜歡的方向幾番脫軌,誰知道人家當你路人一位,這不是媚眼拋出去給瞎子看嘛。
就像一口水憋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最後從鼻孔裏全噴了出來,狼狽不堪。
瑾軒隻得尷尬的解釋了一波,我是你初三時候的同桌,你還給我念過詩,還把自己寫的俳句讓我鑒賞,林林總總,笨拙的像在街上見到了對自己全無印象的小學老師。
“哦。”
瑾軒震驚了。
我費勁千心,輾轉至今,隻為尋你。
你跟我說,你是?哦。
此處可參考papi醬式一臉懵逼。
還好是QQ,要是見麵,瑾軒難保自己不會悲憤的一頭撞到牆上去。
反正就算重新認識了吧,瑾軒繼續笨嘴拙舌的安慰她。
木婉清卻一言不發,孤傲的下線了。
庭前的月
照耀著晨露
似淚,似冰,似水晶
似不可捉摸的夢
瑾軒默念著她當初的俳句,恍若隔世,他忘掉了,人是會變的,何況是青春期這些三觀還不完全的少女少年,傷春悲秋也許僅是一時,或許她骨子裏就是自立堅強的人兒啊。
“在食堂不吃飯,幹啥呢?”孟煩了從後頭一個驚呼,嚇到了正在想女人的瑾軒,孟煩了不以為意,一把抓住瑾軒的肩膀,瑾軒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食堂吃飯了,昨晚的事讓他還如在夢裏,現在雖然在吃飯,卻是食不知味。
“瑾軒吃的這麼節儉啊,來人啊,給南宮公子上兩隻全聚德的鴨子,得是處。”孟煩了混不吝的時候,胡言亂語沒個把門的,卻成功讓瑾軒跌入穀底的心情忍不住上揚了一點。
“哎呀,想什麼事想這麼專心,安啦,什麼事都會有轉機的。”孟煩了還有點良心,安慰瑾軒說。
後來瑾軒曾經想過孟煩了是不是算命的,又或者是嘴開過光,神奇的很。
因為,轉機真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