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人到中年,雖然身在教育係統,人卻不知不覺隨了嶽母,信起了命數,一開始也隻是為了使不惑之年有個信仰,真個疑惑的時候也能有個寄托,後來直到她遇見了渺渺真人,才真個有些唯心了起來。渺渺真人在金陵也算是一號隱於市的人物,一日隻算三卦,過了辰時便不算了,據說端的是有些道行。王夫人在賈寶玉高考之前心緒不寧,經人介紹去尋渺渺道人算了一卦,渺渺道人看了賈寶玉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會,問了句,“夫人說的八字似乎有些問題,不知令公子左耳後是不是有一顆小痣?”王夫人想了想,寶玉的左耳後確實有顆痣,問題這道士又不曾見過寶玉,為何說的這般準確,心下隱隱已經信了這道士確實有幾分本事,但寶玉的生辰八字應當不會出錯,又生了幾分疑惑。
“犬子耳後卻有一顆小痣。不過先生是不是算的岔了?我兒的生辰,我這個做娘的,豈會不知?”王夫人恭敬道。
“夫人若是不信,老夫也是沒有法子,不過按在下算得,令公子應是寅時降生,若是生在卯時,絕不會是這般命格。夫人大可回去查問清楚了再來。”渺渺道人語氣有些冷了,隱隱有幾分逐客之意。
王夫人連忙給賈政打了個電話,“你可記著玉兒的生辰?”
那邊賈政正在公幹,“玉兒是早上五點三十三生的,怎麼了?”
“不是六點三十三嗎?”王夫人大驚失色。
“或許是你記錯了,我清楚記著,我正準備去買早餐,然後玉兒便出生了,五點多鍾。”
王夫人半信半疑,“先生,若玉兒是寅時出生,那他這次能考上大學嗎?”
渺渺道人臉色稍霽,“令公子這次雖有波折,但進學還是有把握的。不僅如此,隻怕還是解元之命,算在今天,至少是個本一。畢竟若是寅時犬命,便不必擔心。”
王夫人得了這般消息,心中想要相信,卻又有些不敢,寶玉上次二模都不曾到本科線,若說他能考上一本,王夫人自然是歡喜的,卻又有些難以令人致信。
後來的事情都不必講了,寶玉成功考上了一本,驚掉了很多人的下巴,王夫人也對渺渺道人深信不疑起來。
這一日,王夫人心血來潮,又替寶玉算起了姻緣,渺渺道人沉吟片刻,說了四句判詞。
“照雪逐晴晚,畫船伴花眠。一朝乘風起,便棲清桐間。”
王夫人一聽渺渺道人的話,自覺天機莫測,隻不過聽起來好像頗有桃花的樣子,便趕忙給寶玉打了電話,“玉兒,你在外麵是不是談戀愛了?”
賈寶玉嚇了一跳,“媽你怎麼知道的?”
王夫人更是心悅誠服,不過她也聽說過人不該知道自己的判命,於是留了一個心眼,不曾提及那算命的判詞,隻說那算命的算出寶玉姻緣很好,自己很是歡喜。寶玉也不把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放在心上,隻做了笑談。
時近柳晴雯的生日,寶玉自從聚會之時兵行險招,牽了姑娘的手之後一直進展順利,直到背著晴雯去醫務室更是一大進展,他覺著,牽手,抱抱,麼麼噠,這三步簡直堪比航天火箭的三級躍升,一步難似一步。尤其是這第三步,他多次嚐試,卻始終被姑娘有意無意的打了岔,心下當真有些心癢難耐。
到後來,寶玉的這份執念卻如毒藤一般纏繞著他,讓他覺著充滿好奇。年少的某種悸動,讓他對晴雯的嘴唇生出了諸多幻想,不知是像果凍,還是像春水呢?
“寶玉,下午去逛街吧,你快過生日了,我給你準備禮物。”晴雯嬌羞的話語傳來,讓寶玉的心裏一陣溫暖,那些不知何來的執念與不滿也不覺間煙消雲散,時間還長呢,又何必貪戀這朝朝暮暮。
“恩。”寶玉微一點頭,自然的挽住柳晴雯的手,二人相視一笑。
有句歌詞是這樣唱的,和有情人,做快樂事,莫問是劫是緣。其實,和有情人一起,又怎麼會不快樂呢?
賈寶玉本是最討厭逛街的,跟著媽媽逛街,總覺著女生磨磨唧唧,為了她們根本不在乎的幾塊錢跟人爭執半天,簡直是無聊透頂。可是今天,他隻覺著這條街實在是太短,短到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逛遍了。
柳晴雯逛遍了中山橋的街市,好容易替寶玉挑了一款手表,寶玉很不解,“雯雯,我不是有手機嗎?買個這麼貴的手表,是不是有些浪費啊?”賈寶玉瞥了一眼吊牌,饒是他也不由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