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漢癉一個得體的頜首,一個有禮的微笑,頓時瓦解眾人的緊張。
該緊張的人是他才對吧。
不會!看這男人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再瞧瞧一頭鑽進洗手間的女孩那身大眾穿戴……搞不好是男人被女孩仙人跳!
要不就是女的偷了男人錢包!
觀眾情緒一邊倒。
一個大男人在女洗手間門外站崗有夠尷尬,陸續進去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像看白癡似的看他。許漢癉幹脆退開些,站到男洗手間門前遙望這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有五分鍾了……
“哎呀!有人昏倒了!”
剛才進去的兩個女人扶著一個渾身虛軟的女人出來,女人身材嬌小,穿著職業套裝,一頭長發遮住臉孔。
許漢癉沒有動作,緊盯著被扶住的女人,同時側目細聽洗手間裏的動靜。
快餐店裏的人呼啦啦圍上去,層層阻絕了許漢癉的視線。
七嘴八舌間其中一名女子高喊道:“別吵了!我的車就在門外,先把她送醫院再說!”
看著那兩個女人架著昏厥的女人出了大門,許漢癉著急不已。
看不到臉!怎麼也看不到臉!
“小小!”
餐廳內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巨喝聲嚇了一跳。
洗手間裏沒有動靜,倒是門外兩名女子突然倉惶了起來。
許漢癉追出大門外,紅色跑車已然開出老遠……
餐廳裏的人呆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中計了!
許漢癉倏地又衝回來,一腳踹開女洗手間的大門——
該死!空無一人!
餐廳裏的人依然呆愣愣的。
嘀嘀噠噠嘀嘀噠噠嘀嘀噠噠!
“喂!”許漢癉大咧咧地叉著腰霸占女洗手間接電話。
“東西找到了!”傳來許文冉興奮不已的聲音。
“馬上過來!”
“什麼?”
“小小被擄走了。”許漢癉帶頭走出洗手間。
“那你去哪兒了?”
“別問那麼多,馬上過來!”許漢癉報上地址,“還有把東西也帶來!”
“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孩子?大概這麼高。”
“哦,看到了,她好像昏倒了……”
“往哪邊走了?”
“那邊,有個女人扶著她。”
“小梅!又在偷懶!”
“沒……老……是剛才有位先生……”
“哪有什麼先生?!”
“耶?……”
“我說過再讓我逮到你偷懶就自己卷鋪蓋回鄉下!要不是看二姨姑的麵子上我會留你這麼個笨手笨腳的丫頭?!快點兒把碗洗好端到前邊去,客人都沒碗吃飯啦!……啊!對了!剛才有個帥男走來這裏的,看到沒?”
“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扶著一個昏倒的女孩子?女孩子大概這麼高。”
“有啊,有啊,那女人很正點喔,是你什麼人?”
“往哪邊去了?”
“過了馬路往右邊去了。喂,真的很正點……”
“阿明!原來你躲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我你找得好辛苦!”
“不是,阿美,我正幫一位先生找他女朋友……”
“你胡扯也得看地方!這裏哪有人?!”
“可……剛才……啊呀呀……輕……輕點兒……”
“怪不得佳佳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跟了你才一個月你就不肯安分了!姑奶奶我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扶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大概這麼高。”
“哦,她們剛剛在這裏上車的……”
“什麼車?”
“銀色的。”
“款型呢?”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輛銀色的車從這裏開過去?”
“有有有,還是寶馬哩,很拉風……”
“往哪兒去了?”
“前邊第二個路口往右拐……”
“老板,來一份報。”
“哦,給你……找你的錢……好好,再見……我說先……咦!明明看到……阿彌陀佛媽祖保佑……”
“……對對,仁愛路……等等!拐到信義路去了……”
等許漢癉從地下通道上了信義路,銀色寶馬隻剩下火柴盒那般大小。
吱!小巷裏鑽出熟悉的藍色保時捷。許文冉從裏麵打開車門等著……
還來得及!
許漢癉收起手機,鑽進車子,關上車門。
眨眼間,保時捷箭一般疾射出去。
“前麵銀色的寶馬。”
“小小在裏麵?”
“九成九。”
“給你。”許文冉扔過一樣東西。
許漢癉接過一看,是卷極普通的柯達膠卷。
“你在哪找到的?”
許文冉快樂地吹起口哨。
許漢癉不以為然地瞥他一眼。像個女人似的,一天能變七次臉!
前麵的車突然加速拐彎,想甩掉他們。
許文冉平穩地加速,緊咬不放。
“裏麵是什麼?”
“沒來得及看,你讓我馬上過來。”許文冉頗為婉惜。
許漢癉隻得收起膠卷。
“不能追上去嗎?”
“你來追?”許文冉樂得讓賢。
好吧!許漢癉承認自己的原裝保時捷比起眾家改裝車來,性能隻可稱為普通。
兩輛車子,一銀一藍,在市區糾纏不休分不清高下,最後駛上交流道,來到人跡稀少的效區公路。
許漢癉看看前後,沒有其他車子。
“吹箭。”
許文冉掏出一支十公分長的“竹笛”。
許漢癉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前麵的車子連吹四箭。
銀色寶巴連中四獎!
馬兒失了蹄還跑什麼?車兒沒了胎還滾什麼?
寶馬車停下,不做半分頑抗,靜靜地等著來者。
聰明的女人!
許漢癉微微一笑,縮進車裏,將吹箭還給許文冉。
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