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1 / 3)

江小小陷入前所未有的悲慘境地!

眾叛親離,內憂外患。

許漢癉對她冷臉是當然的了,奇怪的是許文冉也明顯地在疏遠她。好吧,也許他有一點兒怪她突然尖叫使他陷入險境,有一點兒怪她不肯向許漢癉低頭以致許漢癉責難他帶壞了她,還有一點兒怪她大放厥詞惹惱許二少扔掉他辛苦得來的鑽石……大概就是這樣了,江小小想。

目前她的世界裏隻有許氏兄弟二人,現在兩人都不理她,不是眾叛親離是什麼?

以上為內憂,外患始於一名年輕嬌美溫柔婉約的女子。

女子名叫孫文靜,是在Tina“出國考察”這段時期暫接與許漢癉“溝通”的總經理助理。

許文冉曾私下裏告訴她,以往許漢癉都是在事務所處理這些與外人接觸的公事的,如今隻是非常時期才讓他們——或者換成“女”字旁的“她”比較好——進到他的私人住宅,還讓她想想為什麼。

有什麼好想的?許漢癉還在氣她,所以存心找個人來折騰她!

孫文靜和Tina有什麼是非恩怨江小小不知道,她隻知道孫小姐明擺著是衝著她來的。初次見麵就給她來個下馬威,溫溫柔柔地請她幫忙“擦擦皮鞋上沾的泥灰”,還是miu miu牌的!嗤!

江小小很痛快地答應了,然後把她的miu miu皮鞋泡進馬桶裏。

不好意思!江大姑娘她現在正不爽得很,歡迎有人陪她鬥智鬥勇發泄發泄悶氣。

但凡事總有萬一,江小小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她無法控製的局麵。

有些陷害雖然老套,但因為確實有效而成為經典,因為經典而流傳至今。

——比如說丟東西!

即便不能立時在被害人額上畫個“賊”字,也足以在他背後畫上賊的影子。

孫文靜小姐的百達雯麗手表丟了。

這招用在江小小身上真是該死的對極了!

“什麼樣的手表?”主人許漢癉盡職地詢問。

可惡!惟一有可能幫她說話的許文冉又出去采購了,不知何時才回來!

“圓形的,大概這麼大,四周是水鑽,表帶是白色……噢,對了,江小姐看到過的。”

“小小?”許漢癉的臉冷冰冰的,依然看不出情緒。

沙發上抱著抱枕對著電視裝嗑睡的江小小不得不點頭承認她有作案動機。怪不得孫文靜一進門就故意秀她的手表。

“孫小姐知道大概會掉在什麼地方嗎?”

“嗯……”孫文靜“想了想”,“剛才去洗手間我嫌它有些礙事就摘下來放在洗臉台上……我去找找看。”

趁她去洗手間的間隙,許漢癉回頭望向江小小,江小小狠狠地瞪他一眼,氣呼呼地搖著頭。

孫文靜出來了,著急不已,“沒有!找不到!怎麼辦?那是……那是……”

呦嗬!都快哭出來了,演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別急,坐下來慢慢想,也許是你隨手放在哪忘記了。”許漢癉依舊溫言暖語地安慰。

看她坐下來,江小小倏地縮回橫搭在沙發上的腿。

孫文靜想了半天,有意無意地瞟了江小小“許多”眼之後說道:“算了,我還是回家慢慢回憶一下,現在越想越頭痛,反正表在許先生家跑不掉的。”

不能放她走!她這一走有理也說不清了!江小小剛要發言,沒想到許漢癉快了她一步。

“頭疼就歇一歇好了。正好家兄今晚要做法式中排,孫小姐不嫌棄的話在舍下用頓便飯如何?不是許某自吹,家兄的手藝可以媲美五星級大廚。”

“是啊,是啊。”江小小從旁忙不迭地幫腔。

孫文靜溫柔地一笑,“剛才讓你們見笑了,實在是……其實這隻表是我在美國念MBA的男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價錢多少倒不重要,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特意從美國飛回來給我過生日的那分心意,可現在卻被我這麼粗心大意地弄丟了……”

“丟了?丟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五星級大廚笑嗬嗬地拎著兩大隻購物袋進來,看看沙發上三人三種神色,心下已然明了。

孫文靜不是第一次見到許文冉,卻同每回一樣,依舊不禁羞紅了臉。

許漢癉轉述了事情始末,對許文冉硬是擠在江小小身旁坐下的做法十分不滿。

“抱枕給我墊墊腰,”許文冉搶過抱枕,塞在腰後,對孫文靜笑了笑說道:“失禮,年紀大了,腰板也不比年輕時候了。”

來許家次數不少,卻是頭一遭被許文冉搭訕,孫文靜受寵若驚,心花怒放。

江小小真想拿根龍頭拐杖給許文冉當道具。

許漢癉的心情複雜得多,本來已經失衡的天平又傾斜了幾分。大哥一回來,鐵定又是功勞他占,自己當壞人。

過了沒多久許家大哥就開始行動了,先是逗得孫美人笑不能抑,又指使江小小泡來咖啡,然後“不小心”被江小小一撞,整杯咖啡潑到孫美人的深色套裝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濕噠噠的總不好受,於是許漢癉以一家之主之姿出借浴室和烘箱,把孫美人請上樓。

接下來呢?江小小愣愣地望著兄弟倆。

“小小,如果是你,你會把手表放在哪兒?”許文冉愜意地靠在沙發上問她。

江小小繞著客廳轉了一圈,沙發底下、壁畫後麵、花瓶裏頭……能翻的都翻了,找、不、到!

“樓上?”江小小猜測,指指天棚,然後驀地發覺自己錯了,若是那樣他們也就不會把孫文靜騙上樓去了,“還在客廳裏?”

許文冉頗有深意地瞥了一直板著臉的弟弟一眼,笑著道:“小弟,你現在可以放心了,這丫頭沒命當神偷。”

“那你是神偷,你把它找出來呀!”

江小小順著許文冉的眼神看到那隻現在壓在許文冉腰下,之前一直被她抱在懷裏的抱枕,睜大眼睛看著許文冉拉開拉鏈,從中取出一條精巧細致的白色女式腕表。

“不,不是我幹的!”江小小連忙衝許漢癉擺手。

“沒人說是你幹的。”許漢癉接過手表,放進孫文靜擱在茶幾上的皮包夾層裏。

江小小中規中矩地坐下,盯著那隻皮包,活似裏麵藏著一條會噬人的蛇一樣。

好半晌——

“這表很貴?”

“二萬多美金吧。”

“哇塞!”有錢人。

許文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從皮包裏把表取出來,操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砸下去……

哢!表麵應聲而碎。

兩萬多美金——曾經——的百達雯麗女表複又回歸皮包夾層。

“小小,這就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帥呆了!”江小小快樂地拍手。

哢!許漢癉心中的天平也應聲而倒。

嫉妒已然啃噬掉他的理智。

許漢癉自認待江小小不薄,自從她來許家以後,他可曾有哪一點虧待過她?沒有!從來沒有!可是她呢?三不五時給他出點狀況也就算了,反正整天窩在家裏沒事做的確很無聊,但最讓許漢癉難以忍受的是自己的親哥哥竟然比他更有吸引力!

不然她整天粘著許文冉幹什麼?因為他比較帥比較會哄女人比較會燒菜比較會偷東西嗎?

更正,他比大哥還會偷,隻是江小小不知道罷了。

勉強拾回最後一絲冷靜,許漢癉決定和江小小好好談一談。那個天下第一花是沒法給她幸福的!

打定主意,心情舒暢了不少,久未歸巢的理性紛紛回籠,許漢癉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