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給我這樣……這樣暴笑的效果呢？”她狠狠瞪他一眼。他舉起雙手，做防禦狀：“好吧，好吧。我很抱歉。”但是不管他怎樣努力，卻都無法藏隱聲音和笑意。“你跑來這兒幹嘛？而且還跟莫伊一塊來？”她用手背抹去淚水，然後撥開沾著泥巴的發絲，用那對晶瑩剔透的大眼睛仰望他：“是我不好，我想來看看獨角獸的鏟角工作——”蒼野蹲下身：“你知道他會帶你來這裏？”他輕聲問，“來我們的休息室？”她注視他片刻，然後垂下眼，點點頭，“我要求他帶我來的。我想看……看看你。”她的聲音沉寂下去，“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希望我來！畢竟為了我們的事情，你和老媽已經——”“別傻了！”蒼野微笑道，“我也在想念你，我很高興你來了！”他站起身，“那麼，你應該進屋來，先把自己清理幹淨，然後我們再帶你參觀更多東西。”“不，我不能再像這樣走進去。”“好吧，待在這兒別亂跑。我去幫你拿肥皂和幹淨的衣裳。我知道一個隱密的地方，你可以在那裏清洗自己。這樣好嗎？”“嗯。”她同意道。幾分鍾後，他肩上扛著一袋東西走回來。他領她穿出樹叢，越過木屋後頭，走下一條漫長、崎嶇的斜坡，朝更廣闊的一片由油加利樹和一些開花的灌木組合而成的樹林邁去。綠聆不時扭回頭去看看越離越遠的木屋。“放心。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會有人瞧見你的。”他們爬下山，風在他們耳畔“呼、呼”地吹著。當他們抵達山腳的草地時，綠聆注意到風靜止了下來，空氣也變得溫暖、潮濕。小徑兩旁的植物被愈來愈濃密的藤蔓和巨大榘齒類取代。四麵八方傳來鳥類甜美的歌聲，但它們的身影頂多是驚鴻一瞥。當她必須排開植物的枝葉才能前進時，她開始冒汗。不久，她聽到水聲。當他們再度見到天日之際，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條銀藍色的小瀑布，瀑布下方衝激出一方石穴池，成為一座天然浴池。陽光照耀著池水，使它看起來波光粼粼，也使生長在池畔的茂盛植物映出藍綠色的陰影。綠聆驚喜莫名：“水會很冷嗎？”她囈語道，其實她並不真的在乎池水是否冷。“不會很冷。它的源頭是山上的一處溫泉。”蒼野指指他們的上方。他打開麻袋，取出一方粗麻大毛巾、一塊肥皂、一條薄羊毛毯、一隻杯子、一條幹淨的長褲、一件背心、一件藍襯衫和一雙白棉襪。除了那張羊毛毯，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池岸邊，然後他踱離水池，找到一個陰涼處，鋪開毛毯，放下麻袋，自己也跟著坐下。麥林跑過來，在他旁邊趴下。“等你脫下皮靴之後，把它們丟給我，”他喊道：“我會盡量把它們弄幹淨的。”綠聆拔下沾滿泥巴的濕皮靴，把它們扔給他，然後脫下她的髒衣服，隻穿著內衣踏入池中。池水清澈溫暖，最深處不超過兩尺，一旦她坐到一塊平坦的岩石上，可以看見背對著她的蒼野，她迅速地脫下她的內衣，用池水漂洗它們，然後她溜出水池，把它們晾在樹枝上，再迅速溜回水池。浸泡在水裏的感覺如在天堂。綠聆清洗了自己的頭發、身體之後，遊向突出於瀑布正下方的岩石。她爬到岩石上坐好，讓瀑布像按摩似的衝刷她的身體，這是她從小到大所享受到的最自由的感覺。巨大的濺水聲劃破瀑布規律的衝流聲，綠聆猛然扭過頭去，發現麥林正由水中躍出，想爬上她所坐的這塊岩石。由於岩石上覆著滑溜溜的青苔。它無法站穩，便悶哼一聲，往前一滑撞進她懷抱，使他們雙雙落回水池。麥林遊回水麵，打噴涕，甩甩頭，好甩掉灌進眼睛和耳朵的水。綠聆從它前麵浮出水麵，想對它咆哮，無奈嗆了滿嘴的水。蒼野雙手叉腰，矗立在池岸上，他沙啞的笑聲在水池四周蕩漾。麥林躍過綠聆，使更多的水濺到她臉上，再爬上池岸。它站在蒼野旁邊。抖動全身，使得蒼野濺了一身充滿狗騷味的髒水。綠聆揉揉眼睛，然後睜開它們，及時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你覺得好笑，是不是，我的女孩？”蒼野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自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你就以看我出洋相為樂，對不對？所以，偶爾也該換我取笑你的醜態啊。”她打個哆嗦，一縷發絲落在她臉上，“更何況，這並非我的錯。你為何不教訓麥林？”“沒有人能夠教訓麥林。大家隻能習慣它。”他坐到池岸上，開始用毛巾擦幹麥林的厚毛。“蒼野，拜托……我開始覺得冷了。我需要那條毛巾。”她撥開遮住眼睛的頭發，“還有我的頭發……”終於，他站起來，伸出抓著毛巾的手。“好吧，我的女孩，我想我應該紳士點……”“紳士！喔！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她反駁道，但立刻後悔自己的快嘴。“唔，如果你這樣講……”他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麥林先瞧瞧蒼野，再看看綠聆，然後又望向蒼野。“好吧，我道歉。對不起，真的。蒼野，求求你……”她朝毛巾高舉雙臂。蒼野注視她片刻，倒抽一口氣。他有一股想要投身池中，擁她入懷，吻遍她的嬌軀的強烈衝動。然而，他站起來，向她走去，把攤開的大毛巾高舉過他的臉。他聽見她迅速走出水池，走上池岸，走近毛巾。他讓她從他手中拿走毛巾。“謝謝你，你真是‘紳士'。”她邊說，邊用大毛巾裹住自己。“這是我的榮幸，小姐。”她用毛巾的一角擦幹自己，然後拉緊毛巾，坐到沐浴於陽光下的一塊大岩石上。她撩起長發，試圖用手指梳開糾結的發絲，但是蒼野的動作阻止了她。他用茶杯舀了幾次水，用水澆她的頭，讓水潤順她的發絲，然後他用雙手按摩她的頭皮。綠聆放鬆身體，閉上眼睛，暖烘烘的陽光和他溫柔的雙手是最佳的催眠樂。這一部分完成之後，他擰絞她豐厚的頭發，擠去多餘的水分，再輕輕地推她的肩膀，示意她坐起。他取出一塊小毛巾，輕輕地用它吸幹她的頭發。太陽曬暖了他們兩個，當他看著自己的手在她的發絲間遊移，看到那長長的卷發觸碰到她背部和肩部白如凝脂的肌膚，他意誌力終於徹底耗盡，他低頭吻向她的肩頭：“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