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阿狼帶著十幾個“自衛隊員”來到“雪狼山”,也加入到訓練隊伍中。鬼子撤退後,村民們回到“虎頭坳”,掩埋死者,在廢墟上重建家園。阿狼找到瑛姑的屍體,把她埋在村後的山坡上。他在墳前跪了整整一天,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他的淚水早已被怒火和仇恨全部燒幹。晚上,當他準備離開“虎頭坳”時,發現十幾個“自衛隊員”正在山下等他。他們什麼也沒有說,阿狼從一雙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裏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於是就帶著他們來到“雪狼山”。
阿狼原本就不擅言辭,現在更是沉默寡言,除了瘋狂地訓練,整天幾乎不說一句話。拓跋青瀾理解阿狼的心情,拍拍阿狼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阿狼望著拓跋青瀾,雙瞳宛如朔冬的荒原,料峭而蒼涼,他蠕動嘴唇,終於說出一句短得不能再短的話:“我叫‘苗狼’……”
訓練場上殺聲震天,有的人跟著唐博練習刺殺術,有的人跟著雲鷹練習“紛撒”刀術。練著練著,不少八路軍戰士都停下來,看雲鷹演練刀術。他們見這種刀術古樸笨拙,反反複複就那麼幾式,卻淩厲無匹,都很驚異。杜飛忍不住走上前,問道:“山教官,你這是什麼刀術?為什麼反反複複就那麼幾招?”
雲鷹收刀而起,說道:“這就是廣西‘狼兵’的看家本領——‘紛撒’刀術。它的招式是從野獸搏鬥中悟出來的,別看笨拙難看,殺傷力極大……”
杜飛是東北人,聽說過當年袁崇煥以六千“狼兵”在寧遠城大破十三萬滿清鐵騎的往事,見這幾招簡單的刀術就是傳說中的“狼兵”武技,不禁躍躍欲試道:“山教官,咱們能不能切磋一下?我想試試這種刀術是不是像傳說中一樣厲害?”
雲鷹微笑道:“當然可以——”他把手一揮,正在觀看的土匪和八路軍戰士馬上退開去,中間留下一個大場子。
雲鷹豎起刀式,向杜飛道:“來吧——”
杜飛挺起刺刀,圍住雲鷹慢慢移動腳步,試圖找出雲鷹的破綻,一擊必殺。
雲鷹刀式不變,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任杜飛在身邊遊走。
杜飛轉到雲鷹左側,見雲鷹連看都不看自己,大吼一聲,刺刀毫無花俏地刺向雲鷹的左肋。
杜飛是拚刺高手,速度和力量都遠非常人可比,這一槍疾如流星,快似閃電,周圍的人似乎聽得見刀鋒破空的“嘶嘶”聲,個個臉色大變。二班長劉銳知道杜飛的本領,唯恐他傷到雲鷹,剛要大聲喝止。卻見雲鷹驀然轉身,獵刀由下向上以四十五度角磕開刺刀,順勢反削。這一招又疾又快,詭異莫測,杜飛正向前疾衝,槍被蕩開,收勢不住,眼睜睜撞向雲鷹的刀鋒。眾人大驚失色,雲鷹眼疾手快,翻轉獵刀,刀背從杜飛喉間瞬間劃過。杜飛撤回步槍,呆望著雲鷹,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