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上市的計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公司上上下下忙成一團粥,馨子整理著手頭的財務報告,不經意就翻到那頁帶有錯誤數據的報表,她在那個城市從事這份工作五年,有些時候的直覺敏銳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熟練地旋轉封皮上的抽杆,看著帶有會計師印章的報告,她自嘲地笑了,從頸上取下一個印章,她輕輕撫摸上麵的印痕,大家怎麼也不會想到吧,這上麵的慕容芊寧就是麵前的端木馨子,她人離開了水幻城就沒有想過再回去,即便是上次出差她都沒有踏進事務所半步,即便是事務所位於的那條街她都沒有踏進半步,許是不想再回去那段日子了,許是在逃避些什麼,比如讓她一直難懂的自己的身份,她不懂慕容、端木為何可以同時存活。
整理好這些資料,她去找何凱悅辦理離職手續,手續說簡單也不複雜,隻是簽字麻煩點,需要部門負責人簽字,需要運營部總監簽字,需要副總、總經理簽字,要等到他們一一簽字確認後才可以放人的。
隻等辦理交接,無所事事,她倚著財務室的落地窗往外看,手不經意就摸上了那塊雞血石,物以稀為貴,當初她得到這塊兒石頭的時候她都感覺驚訝,怎麼有人知道她需要刻章呢?這樣一塊兒石頭很合適。
她無法麵對祈鑫,更不想麵對喬,離開是唯一可以存活下去的希望,隻是若是飄渺都待不去了,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呢?她籲出一口長長的歎息,該去哪個小鎮呢?有個天堂似的勝地,或許去那裏隱居也是不錯的選擇。
“姐,你神遊什麼呢,這是上班時間。”翔子的爆炸頭已經被麥穗的卷發代替,少了非主流的頹廢多了份成熟的魅力。
“手續辦理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走?”
翔子揚起手中握著的一疊資料:“呐,全部在這裏了,紐約的任職書、護照都齊全了,淩晨兩點的飛機。”
馨子點頭示意,眸子裏現出一片慈祥的愛意:“姐姐不送你了,自己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姐,不要搞得這麼傷感了啦,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雖然這次你不能跟著我,那是因為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需要你的庇護了。”
“翔子,若是那邊有比這兒更合適的工作,姐姐希望你能應聘到別的公司,銳利並不算最適合你的地方,你覺得呢?”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在銳利待著,一直都是,從來都是你在執行喬的任務,這些你從不對我說,可是姐,我是你妹耶,當年欠下這個大人請也是因為我耶,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分擔一些。”
“翔子,你既然都明白這些,為何就不明白喬為何要以這個條件來做交換呢?他明白是要姐來完成他安排給的任務的,誰都替代不了。”
“為什麼誰都替代不了?”
“或許他是因為喜歡,所以以這麼拙劣的方式來挽留我。”
“哦!!”翔子意味深長的笑意再明顯不過:“那就好,反正我又不喜歡這份工作,到了美國有合適機會我就炒他魷魚。”
這似乎是她們姐妹間最為輕鬆的一次談話,馨子撫摸著翔子散落在額前的發,欣慰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母親,若說這個大千世界還有什麼是她放不開的,那麼就是翔子了,她能有個美好的明天是馨子最後的一個心願了,希望她真的是長大了。
華燈初上,遇上紅燈,疾馳的車子忽然在車流中慢慢蠕動起來,一分鍾的時間已經堵了半條街,五分鍾過後綠燈還是沒有亮起,前方的指示燈應該是壞了,堵塞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有不耐煩的車主頻頻按響了喇叭,讓原本煩躁的空間徒增了悶氣,忽然綠燈亮起,原本癱瘓的車道瞬間變得暢通,像極了一個人起伏不平的心境,堵得隻剩一口氣時,卻隻因了一個眼神或者一個聲音而瞬間暢快。
收購事件進行得相當順利,喬安排好的一些融資對象陸陸續續有了動靜,融資上市已不是什麼難題,他們規劃好的計劃全部朝著他們所預期的那樣順利發展著,若說這裏麵還有什麼美中不足的話,端木馨子算一個插曲吧,當初隻是當她是一枚棋子利用,隻是事情發展總是帶有一定的突發性的,就像他跟她上床這件事兒,他沒想過自己的控製力會在她麵前崩潰。
訂婚典禮上,他本該對身畔的可人兒欣賞有加,全心全意才是,卻不知不覺中想起病床上那張蒼白無血的臉,看著濃妝豔抹下的未婚妻他甚至感覺惡心,從何時起,他迷戀起那股清新自然的味道,從不施粉黛卻美麗脫俗,還有那頭淩亂卻幹淨清爽的發,那雙不笑卻也讓人看著安心滿足的眸,那張笑靨其實早已經鐫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每次的心口痛疼難耐,榮饒而揮之不去的淡淡笑容總是能無由撫平心中一些焦躁不安,隻是需要他心無雜念,宛如融入自己的身體去想跟她的關係,那種痛才會慢慢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