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這條路的拐角她會遇到聖誕老人,甚至可以收到他送來的禮物,比如說……。
比如說——祈鑫。
她一腳踩在地上,一腳騰空,粉唇因驚訝而微張著,雙手套在一雙毛茸茸的手套裏,就那麼自然地張開著維持著此刻的身體平衡,不能動,隻能看著祈鑫一步步靠近,直到一個寬闊而堅實的懷抱把她整個容納,她才回過神來,掙紮著,她抬起頭,吃力的迎向他的目光,一隻大手把她頭頂的絨線帽往腦後扯了扯,讓她的眼睛掙脫阻礙。
他把她攬進懷裏,使勁擁抱著,輕輕附在她的耳畔呢喃:“青蛙美少女,聖誕節快樂!”
呃?馨子滿臉黑線,這個稱呼在這個時候聽來還真是“親切”。
她被他擁著,雙腳離地,被懸空著,身體頓時僵硬住,她壞壞地學著他:“無色色狼,聖誕節快樂!”
被他擁住的身體倏然被放開,她趔趄了半步,一隻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才穩住了往前傾斜的身軀,“幹嘛,不是嗎?無色色狼。”
她惡搞地看著他溫怒的剛毅臉龐,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吻輕輕落在了額頭,一個飄渺虛幻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今天你是我的,馨子,我帶你轉轉水幻城。”
她搞不懂他變幻莫測的神情,一路被他拖著走,他不厭其煩地把自己了解的每一處細節介紹給她聽,帶著她從東城的廣場轉到西區的小吃一條街,再從一條街轉到了北門的遊樂場,最後又轉到了南口的購物城,一路上,祈鑫像隻嘰嘰喳喳的麻雀,端木馨子更像個被施了魔咒的大傻瓜,不懂得該如何表現才能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情侶,隻能與他緊緊相隨。
華燈初上時,馨子似是適應了他的親昵,她反挽上他的胳膊,嘻嘻鬧鬧著往餐館走。這裏她熟悉,比對飄渺城還熟悉,可她喜歡這種被人寵著的感覺,她喜歡跟他嬉鬧到沒有節製的放縱。
祈鑫把雙手放在馨子的腋下搔癢,馨子笑成一團窩在祈鑫的懷裏,肢體上的碰撞,讓祈鑫身體上有了反應,她把馨子攬進懷裏使勁抱著,溫熱的氣息碰在馨子的臉上,癢癢的,灼紅了她的雙頰,四目相接,祈鑫壞壞地對著她的耳廓說:“你身材蠻正點的嘛,楊柳小腰,還有這裏也挺豐滿。”雖隔著厚厚的棉衣,可馨子還是惱羞地臉紅了起來,輕輕捶打著他,不是討厭他表現出來的親昵動作,也不是討厭他環在腰間的雙手,隻是不喜歡他輕俏的言語,難不成他跟女孩子都是這樣相處的?
無奈時,她隻好自嘲地說一聲:“我是你姐姐呢,你小子在想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腦袋不幹淨的家夥。”
她看到他眼底劃過的一絲傷,輕輕飄過的時候落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保持同樣的速度,在她的心窩上也這麼輕輕劃過一絲傷感,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執意要撇清這層關係,他可知是她怕傷到他?多年後他想起她現在膽怯的樣子會不會真心的笑一笑呢?
看他隻是一時閃神,隨後又沒心沒肺地大笑,猜測著他起伏的情緒,卻怎麼也猜不透,被他洋溢的熱情感染,慢慢放下了所有的猜疑,她隨著他鬧,穿過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他們歡快的腳步,他握著她的手,從日出到日落,一刻也沒有放開過,直到馨子累得靠著他喘息,他才改成抱住她的姿態,寵溺地刮她凍得通紅的鼻尖。
馨子真的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微閉著雙眸靠在他的肩頭,數著自己的心跳,陶醉其中的兩人似是任性般久久相擁而不分開。
若是世界就此靜止,靜止成現在唯美的畫麵,哪怕隻剩一片白晃晃刺眼的白,遠處的灌木叢後,傳來哢嚓哢嚓的響聲,為這難得的畫麵留下唯一而永恒的定格。
她該如何感謝聖誕老人送她的這份禮物呢?
“馨子,你開心嗎?”
她輕輕移動了下自己的頭,找個更加舒適的位置依偎著,輕啟粉唇:“祈鑫,我要怎麼回答,你才肯答應一輩子這麼讓我歡喜?”
祈鑫的身子微僵,一輩子?端木馨子,這就是你的奢求嗎?
祈鑫把雙臂收緊,把馨子緊緊壓在胸前,“你說呢?”極輕的一聲呢喃在她耳畔響起,這聲如絮的呢喃,在這個揚起積雪的傍晚顯得飄渺而迷惑,隨著卷起的雪花一起沒入暮色的傍晚。
兩點一線的生活被祈鑫和端木馨子演繹成了多姿多彩、不同風格的生活片段。
從走出宿舍的那刻起,端木馨子就膩歪在祈鑫的身邊,自聖誕節過後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個星期,確切一點,整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