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我微眯起雙眼，享受這午後片刻的寧靜。靈兒在籠子裏不安分地竄上竄下，似乎是對我的不滿。我走到它跟前，伸進一根手指逗弄它，小家夥卻一點不領情，上來就狠狠地啄了一下我的手。我痛得“哎喲”了一聲，恨恨地瞪它。
它氣勢洶洶，昂著頭，一副傲慢相。“算了，我懶得和你計較。可惡的小家夥。”我嘴一癟，無奈地打開鳥籠。靈兒振振翅膀，歡快地飛了出去，消失在陽光中。
我煩惱地撐著腦袋，不知所想。樓下人群喧嘩，熙熙攘攘，我如此遙遠地看著他們，心底漫過些微寂寞。那繁華熱鬧似乎都不屬於我。
忽然一抹倩影在門邊一閃，半晌，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麗清，又沒有人陪你了嗎？看你這麼苦惱。”我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雨煙，那個嫵媚的女人。雨煙慢慢走近我，笑意嫣然。“麗清，不要生氣了，月姑又不是沒有幫你，你這樣，月姑很難受的。”
“要她管呀！什麼嘛，這些臭男人！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們天香樓又不是煙柳之地，要尋歡作樂，到**去呀，我們這裏是歌舞坊！”我一想到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就來氣兒，若是長得能見觀眾些，我也就認了。反正身為舞伎，這些都是遲早的。但是那個人，偏偏奇醜無比，笑得讓我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的，要我怎麼忍受！又偏偏月姑一再強調，那個人是貴客，貴客，得罪不得。
雨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好了，麗清，歌舞坊和**相比，也就是名字好聽一點罷了。”雨煙在很早的時候就失了貞操，她是個認命的人，被父母賣到這裏，我從沒有聽過她有半句怨言。
“麗清？”見我半晌不回話，雨煙又喚了一聲。
“恩？”我扭頭看她。
她抿嘴笑了笑：“你的臉色真差。好吧，其實我來是要告訴你，現在又來了一個貴客。不過，聽月姑說，好像是兩個大美男。為了補償你，專找你去跳舞來著。而且——”她四周看看，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其中一個男子就是——暄王爺。”
我嚇得“啊”了一聲：“話不要亂說！暄王爺怎麼會來我們天香樓？”
“誰知道。”雨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媚眼如絲，“也許，是我們的名氣太大了，是不是？誰說王府裏的姑娘就比咱們長得漂亮？——麗清，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天香樓，忘了我呀。”
“一看你，就知道不懷好意。”我撇撇嘴。“算了，看在是美男的份上，我就去吧，如果不是——哼，看我不找月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