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曦會不會死啊?……林晨曦是因為下河救她才受傷的,如果林晨曦真的死了,那麼她應該就是間接凶手了吧……這樣的孽她擔不起……
那時小小的她,不知道白血病是什麼概念,隻知道那是死亡的字眼,那個夏天,她把自己鎖在家裏,不敢去看林晨曦一眼,她多害怕見到林晨曦死掉的樣子……等到再見到林晨曦時,她已是一頭短發,在樓下大聲地喊她:“蘇小莫!”
“蘇小莫?”回憶裏是感歎句,而她的耳邊卻傳來了真真實實的疑問句,那聲音和林晨曦說話的音調或是音色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她躲在了一顆樹的後麵,那棵樹剛好能擋住她的身形而不被別人發現,就像個偷窺別人秘密的小孩子一樣。
“蘇小莫是死是活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而對你呢?”林晨曦問旁邊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握著她的手更是緊了緊,代表著他的回答。
“蘇小莫,從此以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林晨曦對著湖麵大喊,好像要說給躲在樹後麵的她聽一樣,實際上,她沒發現後麵的她,隻是喊給風聽,給水聽,給寥若辰聽而已。
她躲在樹的後麵,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努力地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林晨曦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假如沒有寥若辰,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蘇小莫從未名湖回來更加心神不寧,像丟了魂一樣。有時候,敬月枳在她的麵前,她好像看不見敬月枳,眼神沒有聚焦,空洞而深邃。有時候,敬月枳連續叫了她幾聲她都沒能很快地回應,竟有些老年癡呆的症狀。
3月14日,這天是白色情人節。
蘇小莫在宿舍裏靠窗望著校園跑道上一對對親密無間的情侶,醞釀了好久,最終她還是撥打了那個曾經很熟悉而現在很陌生的電話號碼,曾經有多熟悉,現在就有多陌生。從前,那個電話的另一邊總是會傳來一聲溺愛的“小莫”,而這次打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她不死心,又重新打了一次。“喂。”終於有人接聽。
“寥若辰,我們見一麵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一說完便掛了電話,她往天空上望去,天際空空,什麼也沒有,唯有毒辣的太陽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想到了林晨曦。林晨曦就像這太陽一樣,永不可磨滅。
林晨曦,你知道嗎?從始至終,我最想依靠的就是你。